倒下?不,新的生命還在延續的散文隨筆

就如魯迅當年寫巜爲了忘卻的紀念》是用文字留下他的心情一樣。我本來只想利用午休時間偷偷摸摸去拍攝幾張照片，用照片作爲自己的紀念。其實都是爲了"忘卻"。不巧現場被同事發現，他們說你應該寫點什麼來紀念一下。仔細想想的確有道理，如同喜悅不分享出去是一種吝嗇和自私，而心中的酸楚，沉默不語不是一種品格而是一種難過，一種罪過。我想問，你相信風水嗎?你覺得會有風水樹的存在嗎?

一一一題記

我以前是個徹底的無神論者。不知何時開始相信起風水了。上週六公司的全體大會上，我還講了一個風水的故事。順便問在場的出席者"大家相信風水嗎?"這種場合下的設問是不需要別人的呼應的，自言自語道："我是相信的"，目的是給會場一個氣氛。想不到竟然和下面講到的風水樹有一種巧合的"相遇"。

從去年七月至年底工作一直不順，處處都有一個結一個梗，好像有個過不了的坎。今年元旦照例去家附近的大師神社參拜，按習慣抽了一支籤。今年抽到的是"小吉"。其中一句話大意是說：要改變現狀我得多去神社。自從那以後，我只要在日本每週至少要去一次。沒有多餘的廢話，雙手合十，低頭彎腰，淡淡的默默地說："我來了"，然後輕輕地掏出五日元拋到賽錢箱，那清脆的碰撞響聲以示"有緣"。

二月十七日利用出差時間順道去了一次伊勢神宮，買了一個平安符。從那之後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一切都似乎有神在助力。更加讓人覺得風水的存在。

辦公室裏有一盆盆景，2000年時某位自稱是風水大師的臺灣同事出差看到此盆景直呼這是風水樹。要我善待Ta，還教我如何服伺Ta。真讓我哭笑不得。既然有所謂的大師說了，只好信其有。十八年來，我只要有時間一定要親自整理，時而澆點水，時而梳理枝葉。自己不在便會叮囑公司的清潔工幫忙照料。就是這樣執着，Ta的存在，Ta的繁茂給自己也帶來一種清爽的精神風貌。我覺得工作的確是爲了生存，但好的工作環境自然帶來能動性的效率效果。人需要一種積極向上的哲學來豐富自己的精神生活。爲此有人信仰主義，有人歸依宗教，這是心靈上課題，除了利用與被利用，投機取巧之外，沒有對錯之分，更沒有貴賤高低。

無獨有偶，公司的吳江工廠內也有一顆百年風水樹。是當地老百姓的一種信仰，清明時節雨紛紛的時候，都會來此欲斷魂一下。據說當年建工廠時，原計劃是要把樹移開的，剛開挖便出了不潔事故，只好臨時變更建築設計，把這稞風水樹原位保留。

我每次出差來此，只要有時間便會來自問聲好。同樣很簡單，雙手合十不需要言語，此時無聲勝有聲。Ta保佑了我十八年在此業界領先地位。十八個春夏秋冬沉澱着十八年的感情。

星期一再次陪客戶出差來到吳江，溫度急劇下降，而且颳風下雨，似乎有一種不祥之兆。

果然颱風讓Ta倒下了而且非常偶然也是在星期六。聽同事們一說，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和我星期六演講是否有因果關係?不敢去想。一切來的是那麼的突然，卻又是那麼的自然，就在這大風大雨的不經意的時刻，剎那間就讓百歲"老人"永垂去了。相遇總是太美，離別卻又是難免的，淒涼的。

我利用午休時間，帶着來訪的`客戶散步來到現場。園丁們已經整理得乾乾淨淨。颱風大雨過後，廠區內草地一派沐雨後的情景。水泥路上還略有少許積水。蝴蝶在花叢中隨風而飛，像是召喚花朵爲風水樹而哭，爲逝去的老樹而悲，共奏一曲生命的輓歌。

我沉靜片刻，沿着那殘留的樹頭慢慢繞了一週，似乎Ta依然在向我招手，在向我微笑，那又好像在訴說自然的無奈。氣氛卻讓我覺得心跳窒息，心靈深處似乎是喝酒醉了的感覺，思緒萬千欲淚不能罷。想起了魯迅在《爲了忘卻的紀念》中所說的："悲憤總時時襲擊我的心，至今沒有停止，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搖，將悲哀擺脫，給自己輕鬆一下，…"這是"忘卻"記憶帶來痛苦的同感。

所幸的是樹的側面長出了新芽。這或許是樹的輪迴，生命的繼續。但願工廠的人們能特別關注，創造一個環境讓新芽茁壯成長。因爲那是好幾萬人的曾經記憶，好幾萬人的風水，好幾萬人的精神寄託。

人生的路上，我們都在奔跑，其實樹也像我們一樣也在奔跑。既然是跑步就不在乎別人是否超過自己，也無需去趕超別人。因爲總是有人會在我們前面，也總是有人在我們的後面。所以有的時候該停下來就停下來，順便欣賞一下週圍的風景，然後再繼續自己的旅程。樹也如此，倒下的百年老樹，您就歇着吧!但願新芽繼續着您的旅程，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