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河東河西散文

上世紀五十年代上小學時有篇課文裏有這樣一句話，稱作“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文章裏說的什麼事也早就記不住了。這句話的原意是黃河河牀很高，由於泥沙沉積黃河經常改道，你所處的位置現在在黃河東面，過不幾年又處在黃河西邊了，形容隨着時間的變化事情也發生變化。但是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句話現在都稱作“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了，你已經很少看見還在使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一詞的了。

表面看這句話是說隨着黃河的變化而變化，但實際上這句話是富含哲理充滿深刻含義的，一切事物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隨時都會發生變化的。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發生了多少泣鬼神、驚天地的事情，而‘三國演義’開頭篇的‘西江月’詞一句：“浪花淘盡英雄”就全概括了，繼而是、非、成、敗也只得任由“漁樵”去笑談了，這就是歷史的變化！

中國——這個被西方稱之爲“睡獅”的多災多難的國家，經歷了多少苦難！現在不是站起來了嗎？！三十年的改革開放，“睡獅”一聲吼不是讓世界戰慄嗎？！中華民族由飽受欺凌到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令全世界爲之側目，這就是民族的'變化！

人的一生何嘗不是這樣，人生難免會遇到貧窮、戰亂，病痛和自然災害，但最終是會戰勝這些困難的。我們的祖先從刀耕火種到現在文明社會，這就是社會的變化、人的變化。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句話是有風水輪迴轉的含義的。我們爲多年前的一個失誤深深懊惱着，卻想不到現在爲此受益；想當年挖空心思撿到一個大便宜，多年後卻爲此付出高昂代價，這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好事變壞事；壞事變好事”，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每個人想想這樣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發生過。上世紀“上山下鄉”運動使多少學子耽誤了學業，但是這些知識青年中多年後又誕生數不清的歌唱家、作家、科學家和優秀企業家，你能說這些這些知識青年是被耽誤的一代嗎？！他們在“廣闊天地”裏所受到的鍛鍊，遠不是課堂學習可以比擬的，上山下鄉這些年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嗎？

“吃虧是福”其實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另一種註釋，每個人自覺不自覺幹了一些或者被迫接受一些自己不得不接受的不好的結果，沒什麼！多年後這也許是好事，這些好事有些你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有些則感覺不明顯罷了。很多長壽老人的長壽祕訣不是吃了多少山珍海味，而是心胸開闊，不計較。這個“不計較”裏包含着受到多少委屈、打擊、和“吃虧”，由於心胸開闊而通通“不計較”了，這纔有了他們的幸福的長壽生活，這也就是常說的“吃小虧佔大便宜”。反過來，一個心胸狹窄，事事計較，處處佔小便宜的人，這種人能佔到長壽這個大便宜嗎？！

《紅樓夢》一書通篇充滿哲理，第十三回：“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樂極生悲、否極泰來，榮辱自古周而復始”，這些話與“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實際上是異曲同工、殊途同歸，只不過《紅樓夢》裏的哲理和含義更深刻。對事物變化規律的論述《老子》是這樣說的：“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老子》的這段話是在啓示人們在考慮問題時，要全面地，辯證的看待問題：有和無是互相產生的，難和易是相輔相成的，長和短是互相對應的，高和下是互相依存的，音和聲是相應而和諧的，前和後聯繫而有序，這是永恆的道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離不開這個道理，大自然和我們生活中所有的辯證關係都在這永恆的道理之中。

每個人對事物變化都會有各自的理解，現代社會特別是信息時代人們感受更多的是“瞬息萬變”，這大概就是人們不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改用“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一詞的原因吧！但我們曾爲急於求成付出過慘痛代價，因此很多事情你是急不得的，改革開放到現在不是走了三十年嗎。“瞬息萬變”與“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並不矛盾，而是事物變化的不同表現形式，事物變化所需時間長短不同而已。很多人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爲題寫過小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也不是這篇小文章就能說明白的，就看你怎麼理解和體會了。

2009.2.1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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