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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靜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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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要刻畫一種虔誠,像是走在朝拜路上步步生禪生的苦行僧一樣,靜靜地不去管日起日落和月下月升,只在心裏點一盞蓮燈,嘴脣觸碰間念出字字梵語,解讀或是平淡或是斑斕的人生。愛,就如同佛的禪,參不透也一樣執迷不悟,它就靜默地躺在時間和歲月錯亂的交橫裏,偶爾醒來輾轉之後又沉沉睡去,無言也無語……

一直很安靜的散文

——題記

(一)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阿零

認識阿零是緣於阿零特別的鼻子,在那個用袖子擦鼻涕的年紀,阿零的鼻子甚至妨礙到了阿零的玩耍,因爲她的鼻子好像是有流不完的鼻涕,要不停地用袖子抹纔不會掉到嘴巴里。當然我還記得阿零和我是在掉門牙期間成爲夥伴的。最開始聽媽媽說院子裏搬來了新的人家,不過大人們的事和孩子哪裏能扯到關係呢。第一次看到阿零的時候,她正眨巴着小眼睛蹲在太陽底下被阿零媽指着衣袖數落,而我是剛剛好給姐姐報了被欺負的仇得意洋洋地往家裏跑。得了便宜的人會有那麼一瞬間變得很多事,於是,我大概是咧着嘴露出沒了門牙裝飾的笑和阿零媽問了好,阿零媽極度迅速地收拾了臉上的表情,然後很熱情地把我拉進家,阿零皺着小眉頭扭扭地跟進來,張嘴說話間,我看見她也掉光了門牙,因爲我覺得門牙很丟我“混世魔王”這稱號的氣勢,於是我想掉了門牙的阿零應該可以爲我稍稍說明一下,那天的陽光,真是好得不可思議呢。那之後,阿零便毫無懸念地和大院的混世魔王結伴兒上學了。

大院的爬山虎幾乎長滿了院牆,葡萄樹也幾乎架滿了整個院落的過道,混世魔王長成了不再胡攪蠻纏卻依舊不聽話的我,阿零也早就不是抹着鼻涕玩彈珠的小鬼了。我喜歡穿牛仔褲,騎了單車挎着吉他招搖過市,阿零卻是穿顏色很淡的裙子,長髮飄飄不知道迷倒了學校裏多少少年,我似乎又是毫無懸念地同阿零一起,高中。我的成績馬馬虎虎,每每統考也還算不錯,父母也不是很在意我會怎麼樣,一般就好。阿零卻不一樣,那時候我已經習慣從年級排名表的前幾行去找阿零的名字,陳阿零,那是一個會讓我覺得自豪的名字呢。高中的阿零,堅持着她自己的說法,說我是她的發小,我總是在抗議無效的情況下被她無辜的表情征服,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她把我的備註存成“發小”,然後無語再無語。

阿零從小留下的長髮在我們高三考學的.時候奇蹟一樣快得剪去了。我還記得那天阿零來喊我,說要去剪頭髮,要知道阿零對她的頭髮和對我幾乎是一樣的,有時候甚至我都比不上那些頭髮,因爲阿零總時不時地就花大把時間大把錢來修飾它。所以當我看到理髮師在阿零頭髮上動剪刀的時候阿零淡淡的表情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那麼沒什麼意外地,阿零也成了短髮。等到之後阿零坐在天台上和我哭的時候,我纔想到那肯定是阿零媽的主意,阿零媽,幾乎掌控了阿零的人生,把她圈在了自以爲美好的小籠子裏,阿零沒有在晚上去過操場,沒有在星期天沿着步行街不停地吃燒烤。最主要的是,阿零喜歡畫畫,但是阿零媽很不支持,每每看到阿零咬着筆頭靠在窗臺上,陽光溫柔地打窗口進來鋪滿地面,我都會覺得她生來就該是這樣安安靜靜畫畫安安靜靜描繪風景的人。等到報志願的時候,連我都沒想到阿零會不聽阿零媽的話,偷偷地報了藝術類的志願。等到一切成定局的時候,阿零媽住了一個禮拜的醫院,甚至最後連阿零念大學走的那天都沒有去送她。

如今,大學的第二年了,杭州,阿零待了兩年的地方,我寧願相信那裏真的是想我想象的那樣,有煙柳畫橋,有才子佳人,有阿零畫不完的風景,或者會有像阿零一樣溫柔得說話都細細的一羣人,至少阿零不會因爲兩年只回過一次家覺得孤單。我不知道爲什麼阿零媽爲什麼還是不能原諒阿零,可是我卻知道,阿零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就像我也沒有後悔因爲某人才來這裏的決定一樣。

有些人是因爲註定了不一樣纔要經受磨難,我和阿零,我們兩個一直太不一樣,以至於大人們到現在都還在意外。我是想說,陪伴有時候是沒有緣由的,就像我的吉他和她的畫一樣,一直都靜靜地可是卻拉長了那麼久的時光。畫畫的女子阿零,我想要你在朦朧的人間天堂真的可以至少是學着天使那樣笑……

(二)那些痛的記憶,滴滴落在泥土裏——谷宇

我最不願提起的人,到今年九月,我們認識剛剛好十年,僅僅比阿零晚認識了小學那麼久。我不知道這個人要怎麼寫起,似乎是有太多話要說,卻下不去筆,很多片段盤旋在腦海裏,吵得頭皮都會發麻,只是能清楚地知道,當初逼我待在這裏,躲了太遠的人就是他沒有錯。谷宇,很浪漫的名字啊,總讓人想到穀雨,停在在春天的節氣。

最初麼,我喜歡的大概只是他筆跡潦草的漫畫,他賞識的也不過是我寫板報牆上的粉筆字,然後就因爲一起製作的宣傳報總能搭配得合情合理,就有流言出來,說高三班的谷宇如何,說高九班的周靜漾如何,年少的時光,很經不起玩笑呢。多年以後的而今,我也終於明白,年少的事,怎麼能當得真?一直想要寫封信,給算是故人的人:

我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了,因爲,就我知道的你改了好多名字,而我,只記得谷宇這一個,你不會收到更不會看到的信裏,我纔敢說,其實很想念你呢。在去年之前,我寫了多少文字給你連我自己都算不清,至今躺在抽屜最裏面的那些厚厚的筆記薄,都好像是頂着沒有灰塵卻已經明顯老舊的臉嘲笑我,嘲笑我當初是有多麼自以爲是,有多麼自信你會懂得我。終究是我錯了,錯在那些太朦朧的言語和對你太自信的認知上,我以爲你會像我瞭解你一樣瞭解我,可是我忘記了,時間它是可以改變年少的。

現在,到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步,你的朋友有多少人在說我不識好歹我是知道的,就像我朋友大多也在說你根本不值得我那麼對待一樣,其實唯獨對於你,不覺得有過辜負,因爲回報了同樣的感情,而且有多無少。最初認識,你不是和我說過,被別人喜歡就像是欠債一樣,迴應不了的,就是辜負了,雖然債主是心甘情願,所以最好是喜歡你的人你也恰好喜歡。現下我才覺得,原來懂漫畫的人真的是很有思想呢,可是,我那麼笨也沒有感染到阿零的聰明,怎麼分得清你說的話那句是真那句是關於漫畫,那句又是故意說給我聽……

去年的冬天下流星雨的那個晚上,你在電話裏說,想起我會笑的時候,其實我是想哭的,因爲這裏的冬天好冷呢,離我一直嚮往的江南太遠,遠得連眺望都不能。那時我在怪你,怪你那麼笨地以爲我即便沒有你也什麼都無所謂,也怪你用別人男朋友的身份和我說不合適的話。我那天是穿着拖鞋去看的流星,不止流星,還看了冷冷卻絢爛的煙花,回去的時候腳幾乎沒有知覺,我在懲罰自己呢,不懂得挽留和義無反顧。對於你,完全沒有了小時候不退不讓的性格,因爲不再相信了。你是一直知道的,對於不能得到的東西,我是很會割捨的,就像我最喜歡的那把修不好的吉他一樣,你知道我是怎麼把它拆掉的,即使是割破了大半個手掌。你也一樣,我在忘,早就知道只有疼才能記得,記得你曾經存在過。

時間剛好呢,十年,你大概算是走着輕巧的步子經過我剛好馬亂兵荒的青春而已,於是,剛好夠遇到然後再陌生,剛好夠記得再遺忘,也剛好夠告訴我,要怎麼學會相信,該當真的故事是在懂事之後……

除去家人,我能想起的兩個人,都是在能青子湖畔搗衣、烏衣巷尾流轉的江南輾轉,留我一個人在四月還飛雪的地方縮在角落裏碼字,寫過去也寫未來,寫不敢說與人聽的想念和埋怨。又是萬家燈火了,連孤單都只能披上華麗的外殼跟着繁華起舞,直到歌舞新換……

虔誠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只是時間洪流裏一抹假裝着燦爛的陽光,連自己都照不亮,更遑論別人?愛麼?不知道是與不是,只知道現在回頭看來,沒有一點波瀾,靜默的是鏽跡斑斑的回憶和過去,模糊也清晰,可是帶不走,竟然也消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