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人忘年是韶華散文

睜眼見流光，閉目夢韶華。

時光多情又無情。它的多情在於給予人無限美好的記憶，它的無情在於無論多麼美好的記憶都無法挽留匆匆行走的年歲！

我想以我去年填的兩闕詞作爲本文的開端和結尾，當作美好回憶的開幕與謝幕。在這兩者之間的是我這數日來對於流光韶華的珍惜、感慨與懷戀。

《如夢令?桃花》

桃花灼灼一樹，

轟轟烈烈春暮，

繁花落盡後，

餘香歸於何處？

停步！停步！

可否歸來同住？

春天是四季的美好開端，正如對於人來說，青春總是好年華。前幾天我寫的《十里春風正少年》和《一季曾沐春風，四時常憶水東》讓我沉浸在昔日的美好回憶中，也喚起了郭老師和季老師的諸多回憶。

郭老師告訴我，昨天中午他和季老師通了很長時間的電話，他們的通話既隔着距離上的“千山”，也穿越了時光裏的“萬水”。

他們曾經共度韶華的年代，距今已將近二十年。他們回憶一起吃過的“青魚頭”。季老師說郭老師記錯了，青魚頭沒有五六斤重，而是四五斤重；價格不是六元一斤，而是十二元一斤。郭老師說：“哎呀，反正魚頭是你親自買的，我只管在市場上陪買，然後我就只管吃，我哪有你那麼清楚魚頭的價格？總之是挺貴的大傢伙就對了！”我聽了郭老師的話就笑。這兩個老師還和當年一樣，會爲魚頭的價格“爭”個對錯。我對郭老師說，你管他多少錢一斤呢！總之好吃就對了！郭老師也笑，其實他們“爭”魚頭的價格，也就是“爭”個樂趣，這和當年還是一樣的！

郭老師告訴我，季老師很自信地說，除了季老師誰敢對郭老師“吆五喝六”？誰敢開口閉口叫他“狗的屁不通”？當然了，郭老師也一樣“回敬”季老師。

季老師在電話裏說，下次季老師從南京回來再給郭老師“打大腸”。郭老師一邊告訴我，一邊說那時候季老師把“打”好的大腸放在鍋裏用水煮，煮得噴香，然後再紅燒，特別好吃！季老師的廚藝真好啊！

郭老師還說，季老師的廚藝好，但郭老師自己的廚藝也可以和季老師一較高下。等他精神好了有力氣了，他要請我吃他親手做的龍蝦大餐！我呵呵地笑着說，我等着他請我吃龍蝦呢！我的廚藝不咋地，但是我的嘴挺刁，我媽媽能做一手好菜，我的嘴是被養刁了的！郭老師要等着我的“刁嘴”驗收他做的龍蝦！他自信滿滿，拍胸保證絕對好吃！

郭老師說，雖然他和季老師多年來身處不同的城市，但是距離和時間真的不能阻隔他們的情誼！那往昔的時光似乎近在眼前。

季老師發信息告訴我，說他和郭老師的關係就如郭老師向我描述的那樣。當年施老師（郭老師的妻子）車禍意外後，校長指定季老師陪郭老師，因爲他們知道只有季老師才能勸住郭老師。季老師說希望郭老師能夠挺住，也希望我堅強！

我想起郭老師說，他現在覺得人生中有很多溫暖，已經不再去想結束人生旅程的捷徑。我聽了很高興。我也想，以前只有季老師能勸住郭老師，如果季老師算能夠勸住郭老師的“一個人”的話，那麼現在我是否能算可以勸住郭老師的“半個人”？

我想起郭老師轉發我寫的《高山流水》時寫的“前言”：“在生命的特殊時刻，遇見知音，確是人生的大喜。人生遠非起點和終點，更是精彩的生活旅程。不斷的人生磨礪增添了我的生活鬥志和信念。高山流水，知音難覓，願在我人生邊緣上的知音給予我更加絢爛的生命華章。”正是郭老師的這段話，激起了我的一段感言，即《十里春風正少年》的題記：“生命如一朵奇異的花，當他生長在高山之巔懸崖之壁，則多半名貴如雪蓮；生活充滿必然的悖論，快樂與單純相輔相成，痛苦與領悟相伴相生。若在十里春風百花待放的二十年前，我是一個在學海里恣意揮汗的單純少年，他帶着一絲意氣風發的“張揚”剛剛步入中年。那時，我們都尚未經歷命運的磨礪，也尚未接受艱難困苦的洗禮，同樣的師生不可能有與如今同樣的心靈。沒有人會主動歡迎艱難痛苦，但當艱難痛苦降臨而我們卻避無可避，我們就只能面對，並且在與此抗爭的過程中獲得一種凜然的超脫。當各自經歷、各自凜然，此時的再相遇，不早不晚。即使如他所言在他生命的`邊緣，也能譜寫出一曲生命的華章！”

郭老師的生命就像生長在高山之巔懸崖之壁的奇異的花。那山巔絕壁是郭老師所處的艱難環境和命運的種種考驗，當郭老師經受住這樣的考驗，那麼他的生命就名貴清奇如雪蓮。那生活中的必然悖論，是我年少時的單純與快樂，和我婚姻中的痛苦與領悟。現在，我和郭老師都在與艱難痛苦進行抗爭的過程中獲得一種凜然的超脫，這種凜然的超脫正是理解的基礎，是生命華章的強勁音符！

人生爲何念韶華？因爲韶華多快樂！快樂源自何處？從情感的流動來看，快樂的獲得有兩種來源，一是獲得他人的付出，二是向他人付出——因感動而快樂，也因你快樂所以我快樂！我希望老師快樂！

若郭老師和季老師現在回憶當年的韶華，那麼我們的今天也必定會成爲將來回憶的韶華——不忘舊韶華，創造新韶華，這纔是人生的有意義的重要過程！

讓我們帶着對韶華的回憶與期待，結束今天的話語，用我的第二闕詞來懷戀人生中曾有過的美好時光。

《武陵春-春華》

皆言年少多有夢，

尋夢走天涯。

天涯之處盛春華，

四海以爲家。

回首如夢忽醒，

夢中曾韶華。

轉眼十載生華髮，

風吹舊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