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落葉散文隨筆

已經到了仲冬，也快小寒了，再過一個多月，也快要立春的。氣候急轉直下，溫度迅疾地降到了零下幾度，很多的人都開了取暖電器。臨近了夜晚，凜冽的北風就刮起來，四處肆虐和侵襲，出外散步就免掉了，只能在室內打轉轉。

星期日的下午，家裏空蕩蕩的，妻子他們一行人都去了泰州，只剩下我一個人守在了古鎮。無聊之餘步出了家，走到了小巷子裏，地面上很乾乾淨淨的，既沒有落葉，也不見了灰塵，除了一些風飄過來的雜物。

擡頭望向銀杏樹，金黃色的葉子都被風颳掉了，一些風乾的果子可憐地掛在樹枝上，如一隻只小巧的風鈴，只是發不出一絲聲響來。飛來的鳥兒是不會去吃此類的果子，果殼比較硬外，還有一些臭味，吸引不了它們的興趣和食慾的。

正在打量和思索的時候，陡然看到一片葉子在風中飄蕩，悠悠地飛在了空中，既沒有很快墜落，也沒有飛向遠處去。葉子如蝴蝶一樣，翩翩起舞，很靈巧，也秀麗，彷彿沾了仙氣，或者有了魔性，上下舞動着，飄揚着。一會兒飛向了東，一會兒又回到了西，一忽兒去了南面，一忽兒再飛到了北邊。以爲是風的緣故，是被風左右着控制着，受着風的支配，那麼由着風來指揮。但細細地一瞧，又不是那樣的，而是葉子自己在舞蹈，宛若仙子下了凡塵，來到了人世間，這麼快活，這麼幸福，這麼愜意，這麼興奮。

葉子綠中夾着淺黃，是那一種穿着綠中帶黃的衣衫，如仙子的裙帶，飄飄然，在風中舞着，很令人癡迷。葉子是哪一棵樹上的，看不太清楚，似乎是香樟樹葉，又象銀杏樹的葉子。葉子只是飄動着，不曾走近了，或者落在了地面，不太遠，也不近，想要看仔細，也是不行的。

這一片葉子來自於哪裏呢？是偶然經過，還是故意來逗留？是被風颳下樹枝的，還是被鳥啄掉落的？是哪一片樹林飄來的呢？還是從天堂的仙林掉落呢？葉子那麼小巧玲瓏，又是那麼清秀俊逸。看過很多的花，也一直欣賞着門前屋後的各種葉子，爲什麼沒有看過此一類的葉子呢？難道是預示了什麼嗎？是要來告訴我遠方的祕密？古人借鴻雁，來傳遞信息，讀過一些詩詞，記得其中一句，“驛寄梅花，魚傳尺素”，是說的傳遞信使的方式，難道這是另一種傳遞的工具，又想來傳送什麼喜人的信息呢？

然而這是一片快要枯萎的葉子，又象徵着什麼呢？葉子是枯黃的，缺少的.水分以及養分的供給，就要被風乾了，然後不知飄落在哪一個角落，從此就被泥土淹沒了，還有一個人可以去記得這一片風中的葉子嗎？人們都在忙忙碌碌，爲着名，爲着利，個個都神色匆匆，不會爲一片葉子暫停一下腳步的。

唯獨我一個人在閒着，會來欣賞空中的這一片落葉，並且突發奇想，會對落葉有所寄託和希冀，也許是盼望葉子會帶來了遠方的聲音。可能這葉子正長於遠方的窗外，或者門前，或者路過的小徑旁，然後，那一個熟悉的人經常會在樹下發呆，或者喃喃自語，或者把一切的相思和愛戀都傾注於此片葉子上，然後，祈求着，禱告着，風兒動了情，雲兒感了心，一起來把這一片葉子攜帶走，就送到了我的跟前。

如此想着的時候，我就去認真地望着風中的這一片葉子，果然不假，她的臉上是那一種悽愴的神情，她的眼睛流露出來的不正是對我的失望和沮喪嗎？如果不是如此的話，爲什麼她的神情會憔悴，會這般傷心欲絕，會這般臉色不好看呢？分離了很多年，傷心了太多的歲月，也許我早忘記了那一份深情，或者說早把遠方的人丟到了腦後面去，而她是愛得真切的，還是那麼一如既往地愛戀着曾經的人，是那樣朝思暮想地盼望着，期待着。

然而歲月悠悠，人生的光陰去得太快了，過去的愛和戀，都如昨日的黃花一樣，綻放過後就是敗落。再談感情，再去回憶從前，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再不能象過去一樣，去追求，去表達，去訴說埋在心底的情和意。社會在變化，世道也在改變，難道說，曾經的人都不會時移境遷？所謂的海誓山盟，只不過是過眼雲煙，早飄散了，不見了，又哪裏可以尋見一絲半點的蹤跡呢？

葉子呀，你來到我的面前，是真的想要告訴我遠方的信息嗎？還是偶爾路過，只是暫時地逗留於此嗎？倘若你真的知道了她的內心話，那就對我說出來吧，別讓我着急，也別令我擔憂和焦慮，好嗎？但葉子無動於衷，繼續地飛在了風中，既沒有飄遠，也沒有飛近，還是那麼依依不捨地飛上又落下，不遠不近地飛舞着，飄蕩着，如曾經的那個身影，在我的心中在我的夢裏，永遠地守在了我的身邊，不會離去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