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路太遙遠的散文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四年了！雖然，故鄉的身影讓我魂牽夢繞，總在眼前浮現，但是，爲了生存和發展，只能違心地暫時放下對親人，對故鄉的思念，回到故鄉小住幾日，成了遙遠的夢。客居異鄉，時間久了，無形中，異鄉便成了難以取代的“家”。故鄉的溫暖、依戀，隨着時間推移，早已淡化在記憶深處，只留下朦朧的輪廓，飄動的浮萍，還記得根在水裏。

讓我心中不能忘卻的三位親人是姑姑、姑父、舅舅，都已經是杖朝之年。這三位親人，是我現在年紀最大的親人。四年前，我回家伺候病重的父親時見過他們（她們），那麼匆匆一別，轉瞬就是四年。山高隔不斷思念的心情，路遠擋不住回鄉的慾望，已經四年了，這條故鄉的路太遙遠了。

我的父母已經走遠了，只能靠回憶梳理他們的身影。這一代親人，都是我小時候倚重的親人，就像參天大樹，擋拒狂風暴雨，使我快樂成長，沒有他們（她們）呵護，就沒有我今天傲然站立，養育恩情，如同皇天后土，更是無法割捨的血肉相連。在我生命最脆弱的時候，這一雙雙巨手，驅趕了危難、恐懼，我在他們（她們）的手心裏感到安全、溫暖。他們（她們）的慷慨付出，從來沒有索取任何回報，我至今沒有能力做出微不足道的報答。

姑姑一家人很早就移居縣城工作，結束了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艱辛日子，無論生活環境，還是生活質量，已經遠遠超過披星戴月的農村人。舅舅一直生活的'偏遠的農村，保持着沐雨節風的勤勞習慣，也是我最牽掛的親人。

舅舅是農曆五月初五生日，我去年就定下了這次回鄉的計劃，一個月前向老闆請假說：“老闆，我今年的端午節回湖南過，這天是我舅舅的生日。”

老闆沒有遲疑，很乾脆地答應：“好啊好啊！你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去了，這次陪你舅舅多住幾天。”

沒有情就沒有思念，沒有思念就沒有故事。人生一路，不管故事是否精彩，都有思念的價值。當太陽一直掛在天空時，人就會討厭它太熱，忘了它灑下的光亮；當親人都快樂地活在世間，人就會忘記他們曾經給予的溫暖。

六月十五日，我放下忙碌的工作，坐上返鄉的大巴回湖南。此刻，沿途的風景再美，也只是一閃而過，回家那種激動心情，早就伴隨汽車顛簸的節奏，帶着疾風飛進故鄉的青山綠水之中。夜裏23點就到了熟悉卻有陌生的縣城，“一個美得讓人心痛的地方”，華燈閃爍，行人如織，車流如潮，一種特別的親切和興奮，洗滌了我長途顛簸的疲勞，終於安全到家了！

第二天，妹妹領着我去看望姑姑和姑父。他們已經從以前的房子裏搬出來，我找不到他們新家。妹妹離他們不遠，經常來看望姑姑，知道姑姑姑父常玩的地方，她在老人堆裏找到正打着撲克姑姑姑父。知道我回來了，立即放下手裏的牌，帶着笑容步履維艱地慢慢走回來。很遠的距離，兩位老態龍鍾而慈祥的面容，映入我眼簾的是和四年前判若兩人。姑姑風溼關節炎，走路明顯地一瘸一瘸的，兩位老人，臉上失去了光澤，皺紋粗得能摁下筷子。胖而臃腫的姑姑成了微胖型，姑父骨瘦如柴。

我們隨着姑姑姑父走進家門。姑父忙着泡茶，姑姑急着詢問我的情況。交談中，才知道，姑父搬家的原因：姑父老年心梗，隨時都發病，爲了方便應急，搬到離兒孫近的地方住。每天早晚，堅持靜走，打門球，白天閒得發慌，就和小區裏的其他老人一起打牌，打發枯燥的日子，也算是一種娛樂。我見到他們時，突然感到一股心痠痛楚：歲月真無情，帶走了我很多長輩親人。現在只剩下三位長輩了，舅舅、姑姑、姑父，都已是風燭殘年。

姑姑沒有埋怨我四年回來一次，還在不斷鼓勵我努力奮鬥！這條回鄉路太遙遠了，遙遠的不是距離，而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