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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淺淡,依舊風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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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時光裏落葉紛飛

年華淺淡,依舊風情散文

滿城的落葉,陽光微暖,佇立着,不想向前挪動一步。不知在等待什麼的出現。風再吹來,更多的葉子簌簌而落。驀然回首,發現腳下站立的地方,早已不是原來的路。

突然很想哭,卻露出一抹連自己都可以欺騙的笑,這種僞裝給自己的堅強,讓原本柔軟的心在風中瞬間石化。

這是一條陌生的路。回首是蒼茫,不如繼續向前走去,也許能找到方向,柳暗花明。

向左轉,拐入另一條小巷。一個古典風格的咖啡店讓我駐足。

左岸咖啡。

也許累了。走進去。一首輕音樂遊離在小店內的每個角落。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輕音樂《故鄉的原風景》。

像一段遙遠而青澀的愛情。也像化解不開的思鄉情。

找個靠窗位置坐下。要了一杯卡布奇諾。

想起有人曾對我說,喜歡卡布奇諾的女子,內心是柔軟的,也是孤獨的。那是與世隔絕的孤獨,誰也無法進入。

我說,其實,她們只想給自已一種可以無限延伸的溫和姿態,這種溫和,可以永恆的守護自己的世界。

一個人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除了時間可以永恆地凌駕於每個世界之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觸碰。

一束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手中的杯子裏,光影浮動。向窗外望去,稀疏的樹葉間傾瀉出沾染了各種味道的回憶。瀰漫着舊日時光的氣息。那滿目的落葉都是凋零的往事。

每一片都痛不可抑。

若是再經歷幾場風霜雨雪,落葉也便盡數腐爛。

每個人一路走來,春花秋月,都會經過很多的故事,就像一年又一年的落葉。堆積在記憶裏,年輪裏,成爲埋葬在自己心底的那堆腐爛往事。

不會對誰提及,因爲回顧起來,那些無法碰觸的部分,怕也只是人間悲歡事,紙上荒唐言罷。

2、紅塵刻骨,古典沉香

冬日清冷,還未飄雪,人卻已有了冬眠的跡象,慵懶不已,疏於整理屋子。午後陽光甚好,拉開封閉已久的窗簾,見得屋子一派凌亂。

而屋子凌亂的另一原因,除了閒散,便是孩子了。凡是有孩子的家庭,我想大體都能體味到這種凌亂的感覺吧。在城市的上班族,一方面要照顧孩子的學習健康等,還要上班勞碌,自然就會忽略了家務。

打開音樂,着手整理眼中的凌亂。我想,這種忙碌,是一種享受。這享受並不是自己對現狀有多滿足多愉悅,而是來自於在整理屋子時,觸摸到房間裏的每一樣新品舊物時,獲得的一些觸動一些感懷。

依然有收存舊物的習慣。收藏起一些舊物,也只是爲了保存一段舊時光。曾有人說過,舊時光是個美人。我想,那些屬於舊時光的舊物也有一種獨特氣質的美吧。而總是觸動人心,讓人的思維停佇或者無限延伸的,往往正是這些逝去的舊時光或失去光華的舊物。

電視櫃下面被覆蓋起來的是一套青釉茶盞。這套小盞原是在寧夏工作時,與朋友常常對飲的茶具。這茶具甚是精美小巧,且透露出一股子古樸氣息,深得朋友喜愛。離開寧夏時,朋友知道我也是對其喜愛已久,便相贈於我。

我沒有同城的閨中好友,與同事間相處也是簡單而淡然,總是保持着等距離交往,所以,總不能邀一二好友一同品茗。獨自品茗,總是會讓我這種悲觀主義的人,感到些許淒涼。這便與我那些許的小資情結稍有違背了。禪茶一味,飲茶養生,適合簡居或隱世之人,總是與城市的燈紅酒綠顯得格格不入的'。

我出生於鄉村,也曾村落中長時居住,蒔花弄草,怡情度日。這種閒適自在於現在的人來說,也實是再難得。從來風月不擇主,但對都市人來說,處處鋼筋混凝土的氣息,風月便難得。閒適也就成了一件難事。而我,也逐漸被生活所累,少了品茗的興趣,便將這套茶盞收了起來。

整理書桌,再次看到了那隻陶瓷工藝品——一隻硃色小豬安靜的利於手工雕刻的袖珍花瓶之上。依舊被它的古樸內斂不張揚所打動。這是年少時,小梅相贈。然而物是人非。小梅早已香消玉殞十年。

輕輕的把它託於手心,我分明看到小豬的眼睛裏隱藏了太多的欲訴還休,卻又彷彿置身時光之外。彷彿,以極端客觀的視角冷眼旁觀着時光洪流中個人的體驗與觀感。

如今,隔了十年。再看着這舊物,只有急劇疊加的回憶和想念了。那時永別,燥熱凌亂。全不似今時冬日這般的寒涼。

頃刻間,竟然有了一種“獨自莫憑欄”的空寂之感。

在抽屜裏翻出了釉玉玉蘭花黑檀木髮簪。依然對它的清幽古樸動容。這是前年的四月份,在北京的一條古香古色的髮飾店裏所得。後來,一度摒棄了別的髮夾,插梳,只用這一根簪子,度過了那整整一年。

對一些時尚人士向來不屑的古風物品,我總是一種近乎嗜愛的狀態。在一家民族風濃郁的服裝店裏,購得純棉青花瓷唐裝式樣的上衣,以及純棉藍色襦裙。後來又量身定做一件。依舊純棉布,淡淡的玉白色,人工繡着的水墨荷花,如月色般清幽。第一次穿着,竟是不敢走出家門去,那種濃郁的古典風格,與現代的時尚格格不入。

那段獨自行走的時光,並不是迷戀自己,只是,女爲悅己者容,多少總是想留住青春的腳步。只怕,年輕的歲月,一晃而過。

身着這些古色的布衣長裙,盤起黑色的長髮,插上那隻玉蘭髮簪。對鏡而立,便也恍惚,自己還年輕着。外出時,總會遇到一些長輩,她們大抵是笑着說,姑娘真年輕。

於是,便又是一番自我矜持。而心中卻是喜悅的。畢竟,能年輕着,是多少人的幸福,多少人的嚮往。

按部就班的上班後,單位只准穿着職業裝,那古典風情,與辦公室亦着實無法相容。此類心如花,花相憐的纏綿情結,只適合青花詩闕,焚香煮茶,或者與執手之人,春江花月靜謐相望。而今,那布衣如佛掌中散落的蓮子,寂靜的掛於衣櫥之中。那靜好的模樣,赫然在今生的紅塵中,長成了一株泛暖青蓮。

整理屋子,除了地面,電器,桌椅,衣櫥被褥,小物品外,就只剩下書架上的書了。曾對家人朋友說過,我愛書,很愛我那些書,若是搬家,別的東西我可以不要,但是這些書,我是一定要帶着的。它們就像我的靈魂,我的一半生命一樣。因爲,這些書,一些是朋友相贈,一些鐫刻着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它們像是一張張的明信片。是我生命的記錄。

臺灣女作家鍾芳玲在她的書裏寫過這樣一句話,“在書的世界裏,每個人自有他的天地”。是的,這些書,就是我的天地,我心靈的棲息地。

週末閒適的時候,總是不願意出門與友相聚,總是獨自家中。這時就會播放一段輕音樂,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坐立窗前,輕嗅書中靜謐的香。這樣的閒情微瀾,總是會讓心與書中的文字相漣。

我這樣對別人來說寡淡索居的生活狀態,讓我與同齡人像是隔代一樣生生多了層代溝。

每去一個地方,總會先到這座城市的書店裏瞧瞧。買些古典風味頗濃的書籍或者一些名不見經傳但是卻深得我心的書。也會買上筆墨,閒暇時在家裏隨意練字隨意書畫。雖不成樣子,但自覺頤養身心。抄寫佛經,抄寫詩詞,寫文章總是先在紙上寫就,然後再敲入電腦。這些在別人看來浪費時間的事兒,我卻總是做得不亦樂乎。與友說起來,我也是自嘲,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有時也會手癢難耐,總想提筆寫些什麼,但思來想去,不知該寫什麼文章的時候,就會拿出珍愛的小本子,抄寫一些古風句子。 抄寫“沉思往事立殘陽”、“當時只道是尋常”。 簡單的幾個字,卻頗能讓人玩味,淡而深長,勾人眼淚。那種可望不可即,壓得人心意沉沉。

再望向自己抄寫的句子,筆力不甚剛勁,極富柔軟。心裏又是一種說不出的寂靜。這些字自己看來也不算醜陋,像極了自己,暗藏着種種心事。字如其人,大抵就是這樣罷。

寫字,總是會讓人心安而沉着的,清風吹散字詞,如同落葉掠過涼深的心海,添得幾分顏色,便也覺得,人生自有一番況味。淡泊卻又攜帶着絲絲縷縷的無可奈何。

思緒幾經開謝,總也不至落於寡淡。

因爲數年來總是行走在外,我總是揀點自己喜愛的小物件相伴。

把弄舊物,沉入舊時,念及故人,思憶追隨。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十一年前夢一場。回首前塵,十一年間,不過恍如一夢。而我們這一生又有多少時間可以貼近自己的心,問候自己的心呢?也只能睹目舊物時,在回憶裏,衆裏尋他千百度了。

留戀舊物,其實留戀的也只是附着於舊物之上那時的意興闌珊,也沉醉,也愁情。它始終提醒着一些忘不掉。舊物,雖然不事雕飾,光彩盡褪,但那其中的動人心魄依然襯托着主人的特質。若是沒有了這些舊物件,人曾有過的風華特質,也都會轉瞬湮沒在歲月裏。連自己都只怕會忘記,從而淪陷在不斷從指尖飛落的時光裏。

斷腸聲裏憶平生,驀然回首,夢裏花落知多少?

是思量?是遺忘?

幾番睹物,仍然不過,當時只道是尋常。

嗬,是“拾得翹翠何恨不能言”的噬骨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