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青的風格散文

老北大荒人總是忘不了早年常說的：“北大荒四樣寶，人蔘貂皮靰鞡草，還有破棉襖。”這四樣寶貝，在那艱難的墾荒歲月裏，確實有它不可低估的作用。人蔘，世間少有的大自然的賜予神藥，但稀少得就是當年也很少見；貂皮倒是經常能打到，可如今一張貂皮上萬元，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高檔之物；靰鞡草倒是有，可是隨着大面積農田的開發，也變得不多見了，更何況如今人們都西裝革履，哪還有人用得着靰鞡草墊鞋、裹腳的？早就成了溼地中人們的觀賞植物了；破棉襖更不用說，隨着人們生活水準的提高，穿金戴銀的普及，當年不離身禦寒、遮風、擋雨、屁股墊的寶貝破棉襖，早被送進歷史的`博物館了。

唯獨有一種名不見經傳，很少有傳說的，只有嚴冬才能找到的植物——凍青，仍然在發揮神效。

凍青樹這種植物的果實，具有在整個冬季都不會從樹枝上掉下來的特性。當鳥兒沒有飼料，飢餓難忍時，凍青樹的果實正好可以維持生命。它的葉肥厚成梅花形，耐嚴寒可以入藥制防凍膏的有特效。它是寄生植物，寄生在其它樹下或樹叉上，生命力很強，因此，凍青樹的花語就是——生命。但卻因它不張揚，不留名，不起眼，竟年復一年的躲在白茫茫的北大荒的叢林中。這是爲什麼呢？可能是千里馬還沒有遇到伯樂吧。

前幾天嚴寒突襲，一青年耳朵被凍壞了，到醫院進行了治療，醫生囑咐他以後可得注意，就是今年把凍傷治好了，以後年年會犯。我聽到這樣的議論，說：“你到樹林裏找一點凍青樹的葉，回來搗碎塗在凍傷處，它會止痛止癢，很快就會好，還保證你年年不會復發。”

“有這樣神奇的植物？我咋沒聽說過？爺爺你告訴我長得什麼樣？哪裏有？”青年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有了。我像你這麼大時，凍壞耳朵手腳是常事。當年老坐地戶的叔叔大爺教我們用凍青治凍傷，一治一個好。你看我的耳朵凍掉了嗎？”我笑着告訴他，“你到大樹林子裏，看有高麗寧子樹叢的中間，有一種矮趴趴的枝叉上長有肥厚的綠葉，那就是凍青。”

“這——冬天除了松樹還有長綠葉的樹？怎麼沒發現過呀？”

“那是它懷才不遇，矮小不起眼。它可是不可多得的治凍傷的神藥哇！”

“好，聽爺爺的。我們去找。”

那位青年高興地走了。

我的心舒坦多了，現在的人在不知不覺中把前人留下的神藥、良方忽略了，這不足爲奇。但是，諸如凍青這樣矮小卻不張揚的品格，有真本事卻不顯露的精神，被埋沒卻令人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