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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爲什麼哭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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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單位停電,昨天晚上辦公室統一發短信通知的,所以今天來單位了清閒了很多,在辦公室裏澆澆花,整理下書桌,此時,外面很是寂靜。能聽到有人走樓梯的腳步聲。

我爲什麼哭了散文

坐在辦公室裏,斜倚着,連泡茶的開水也沒有,電腦休工了,電子版的統計總結可以正大光明的暫停了,必須網絡上報的表格此時也冠冕堂皇的遲報而無須負責了,假如上級來問責,可以鏗鏘有力的推責任到電業局了,這個電我可沒有本事發呀,所以輕鬆不必細說,一切的事務是如此的讓人愜意。鄰居辦公室的小馮來我這裏串門,她說沒有電,沒有工作可做,想回家陪孩子,我說很是不妥,還是坐着看書吧,剛好下週要考試的,接着她捂着肚子說昨晚胃裏不舒服,這會微痛,想去看看胃病,她狡黠的笑着找着出去溜圈的理由。

停電了,樓道里因爲沒有候診的患者清淨幾許,偶爾傳來腳步聲,也隨着“今天沒電”的回答而漸行漸遠。可我們的心能真正沉澱下來嗎?

記得小時候擡頭看着屋頂上吊着的散發微黃的燈光,心裏很是愉悅,那燈光裏恍惚藏有很多的夢與未來。有了電,相繼有了電視機和電話及冰箱等家電,從鄰居們星月下一起圍坐觀看黑白的《陳真》和《霍元甲》到雪飛飄落時每家餐桌前的彩色的春節聯歡晚會,鄉村因有了電悄然發生着蛻變。歡笑從庭院裏藏在了門內,晚上的街道上少了童真的孩子的高唱,我們曾一時熱玩的遊戲在隨着歲月銷聲匿跡。

有了電,回家的路不再迷茫,有了電,家裏是溫暖和諧的,是幸福的。

沒有電的兒時,每逢過年,就會用紅蘿蔔挖個小坑,裏面放些煤油,用一根棉線放進坑裏以做燈芯,點着後將兩個蘿蔔燈放在家門口的兩旁,夜幕降臨,看着每家每戶點燃的紅蘿蔔煤油燈是如此的繁華和喜慶,走在紅蘿蔔燈照亮的街道上,如在天街行走。夢幻飄渺而美麗。沒有電的歲月,農村晚上的街道是熱鬧的,一羣孩童在捉迷藏,在一起唱歌,還約在一起跑到幾裏外的村裏觀看露天的電影,路上一路凱歌一路歡,有時是踏着積雪而狂奔,隨着小河而高喉,是如此的浪漫和溫情。沒有電的元宵節提的燈籠內點燃的是是煤油燈和蠟燭,彩色的紙用漿糊糊起來,裏面放着燃燒的燈,就是我兒時的燈籠,提着小心翼翼的走路,唯恐燃燒了燈籠招來夥伴的圍觀和嘲笑。那燃燒的燈籠如今想來是如此的溫暖和美好。

讀書上晚自習也是自己帶自家的燈,每次去學校,我都會端着家裏的煤油燈,下課了再端回來,有時路黑就會罩上個用紙糊成的罩,以防被風吹滅,慢慢的煤油燈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蠟燭,蠟燭指引着我回家的路。

現在蠟燭也光榮退休了,電網住了我的家鄉和世界,也網住了我的鄉愁,不見了煤油燈,也不能再見到家門口燃燒的紅紅的蘿蔔燈,可那隨風搖擺的火紅的燈焰在我夢中始終沒有熄滅。

隨着現代社會發展,我們真的離不開電了,每日子在電的世界裏忙碌着,充實着,懊惱着,紛雜着。每日接着電話應酬着,捧着手機微信着、電話、電飯鍋等等離開電全是廢品,非她不活,今天停電了,沒有茶的光景,心境也是如此的寧靜而悠遠。

停電了,我高興。心裏卻淌着一條河。

我喜歡《散文》並堅持訂閱,每每單位的小管送來時,我接過都會清脆的說聲謝謝,聽我說謝此時小管很不好意思。其實我不僅僅感謝她的送刊,更是感恩《散文》的駕臨。

接到雜誌,我一如的習慣看看那紅色的印章“散文”,翻下目錄,然後拿出自己的印章,輕輕按上紅色的標記,再來個簽名,終於屬於我了,而後合上放至心懷一陣狂喜。

靜讀就會讀出心境,今天停電了,遠離了電腦、電話、我靜坐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裏,任文字流淌在心靈的河裏。

第一次讀我省作家王劍冰老師的作品,《繫纜或解纜》、《菊》、《蝶舞的汴繡》。讀過關於菊的文字甚多,而王老師對菊的詮釋撥動了我心底的琴絃,“洛陽貴牡丹,開封喜菊花,牡丹讓人想到一種貴氣,而菊展現的是平民範兒。叫菊的女子多,而叫牡丹的少,或是因爲普通百姓的孩子取華貴的名字不好養的緣故?樸實無華的有菊名字的女子,滿野裏都是。”

是呀,在我的身邊就有“香菊、小菊、梅菊、菊花、菊等名字的女性,叫菊者甚多,人甘於平淡,取着淡淡的名字,只求適應於世,平安一生。

菊的適應能力很強,喜涼爽、較耐寒。在我們這個菊城,基本家家戶戶都養菊,養起來也不難,市區人家和鄉村人家都能養菊,而且能養的`嬌豔芬芳,開封人甚愛菊,每至滿城黃金甲,墨客騷人聚集開封,吟詩濁酒,喜登龍亭,賞兩湖美景,遊東京河園,“蠟屐遠來情得得,冷吟不盡興悠悠。”一朵菊花是開封打開的書簡,一朵菊,點燃豫東平原的秋色。不知是菊真的易養,還是菊只屬於開封。

在1984年左右讀初中時,我家裏也養菊,老家的庭院裏的窗臺上有兩盆菊花,每至秋天嬌豔開放,吐露芳華,冬天在積雪下睡眠,等待春天的展露吐芽。雖然僅僅有兩盆,足夠使我們欣喜狂歡,做夢都是甜的,仍記得秋月下,我們倚在母親身邊,淡然開放的菊在窗前搖曳着芬芳,我們說不清楚是菊給與我們芬芳的生活,還是父母姐妹的愛芳香了我們的夢境。

如今看着繁華的都市,看着婀娜的菊綻放在大街小巷,每日穿行在菊的腳下,我卻無視她的存在,是菊不夠芳香,還是我冷漠了菊。

那年那月那日那庭院那窗臺上的遠遠不如都市的菊綻放的繁華,卻有一縷馨香溫暖着我,想到此,我哭了!

我開始思念家鄉的窗臺,思念那個遙遠的庭院,思念庭院裏忙碌的母親。每至此,我的文字都會灑落一地。

“菊一般的印象。慵懶,舒緩,散漫,無爭。別的地方早下海了,開封人還在岸上。多少人南下了,開封市還在門口張望。房價都漲了好幾輪了,開封人還在自己的小院裏徜徉。金兵都打到門口了,守都人還在玩鳥鬥豔。都是一片廢墟了,廢墟上還能開出一片的豔菊。那或許是開封不屈的靈魂。”

這其實就是我的靈魂,平平淡淡,生於鄉村,長於鄉野,風雨淋漓,不屈於世,無爭於世,淡然開放,漫步於屬於自己的菊叢中,吟詩於竹籬外的小徑上,靈魂遊離於荒野,靈魂迴歸到家鄉的庭院,拉下電閘,剪斷電線,扔去燈泡,點燃煤油燈,放置家園門口,漫步於天街,尋找沒有電的童年,祈望在天街上遇見母親。而後相攜歸家,一起品嚐着窗臺上的菊泡出淡淡的清香。

我嗅到了庭院的菊香,我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