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掛母親散文

閒暇之時，翻看舊時影集，一幀年代久遠的黑白照片赫然入目。一年輕女子着一襲旗袍，燙一襲波浪長髮，像玉蘭花般清純淡雅。她—就是我母親年輕時的倩影。

1976年初，我搬到了這座城市的另一頭，離母親遠了。加之工作較爲繁忙，去母親家的時間也相對減少。搬到新居時，我曾經對父母講：“現在居住條件好了，你們二老也搬過來住得了，省的在平房煙熏火燎地遭罪。”父親思忱良久，說了一句令人傷感的話來：“等我和你媽剩一個時，肯定會找到你。”我明白父親的意思，現在生活還能自理，不願給兒女添麻煩，也怕我們居住在一起過分擁擠。我心裏暗自埋怨父親話說的過於酸楚。

這年的5月，不知是天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父親終於先母親而去。我記起了父親的話，幾次勸母親搬過來住，省得一個人生活寂寞。母親說：“去幹啥，白天你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還不如住平房，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串門嘮嗑也方便。

面對母親我無言以對。今年已近八旬之年的她明顯地衰老了。全然不見了那幀照片上風姿綽約的影子。那滿頭華髮，微駝的背影印證着人生的坎坷和滄桑。母親，生命的源頭。她不僅孕育生命哺育我們成長，爲家庭也付出的太多太多……

我8歲時，爲了增加家庭收入，母親到一家軍工企業參加了工作。儘管活很累，收入也很微薄，但母親硬是熬了過來。並且，在不久後成了在籍工人。那些當時因吃不了苦的女人很羨慕母親，也着實讓她們後悔了好多年。儘管母親參加了工作，但家裏生活仍很拮据。

三年困難時期，家中的生活更是捉襟見肘。記得母親上班時連條替換的褲子也沒有。我們兄妹5個雖然穿的補丁落補丁，可母親卻總是把我們的衣褲洗的乾乾淨淨。吃飯時，每次都等我們吃完她才吃，至於鍋裏的飯菜剩沒剩，剩多少，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母親善良而潔淨，同鄰里相處的非常融洽。直到現在，有些搬走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老鄰居仍在繼續往來；有些年齡大，腿腳不靈便的老人，也常打發他們的兒女來看望她。對新搬來的'鄰居她也以誠相待，相處的如同姊妹一般。只要得知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她總是儘自己的能力熱情相助，這也是母親能贏得鄰里一致稱讚的原因之一。

1987年，母親患眼疾摘除了一隻眼球，另一隻眼睛的視力也明顯下降。但她愛清潔的癖好卻始終不改，每天都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就連白瓷杯上的一個污點都不放過。

母親一個人生活的日子是孤獨而寂寞的。她是那種不善言語的老人，即使有什麼事情也不願意去麻煩別人，當然也包括她的兒女們。好在弟弟妹妹們都住的離她不遠，多少會給母親一些幫助，也了卻了我的些許掛念。

我感嘆人生的短暫。轉瞬之間，母親由她的豆蔻年華走向了晚年。但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永遠象相冊中那張泛黃的照片一樣年輕。在這裏，我從心底祝願天下所有到了晚年的父母，多一些歡樂，少一些煩惱，生活的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