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溪老街散文隨筆

在女子一樣美麗的山城屯溪，有一條流彩千年、古韻悠長的老街。就是這條老街以其特有的矜持、古樸、厚重與華麗溢香盈袖，令人魂牽夢縈。行走其間，時空裏的悠遠閒適總會讓人享受到時光倒流的快意，滿眼的繁華，熙攘的人流，使那幅久負盛名的“清明上河圖”在這裏復活流動起來，以致於成了老街真實的寫照。

其實，我臨老街而居，但一直卻未曾細細品讀之，不能不說是一種缺撼。也許距離產生美的說法是有道理的，要不我怎會居此十多年卻未曾發現老街的好老街的美呢？這或多或少枉作了老街人吧。看到炎炎烈日裏各種膚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爲一睹老街芳容不遠千里萬里追尋而來，終於發現自己真是愧對了老街。而對老街突地情深起來，還是因了一篇《印象》文章。一個沙漠邊的孩子尚能這樣用優美的文字對話老街，更何況居此經年的街民呢。認真走走老街、認真品品老街、認真愛愛老街，竟也一時成了我強烈的心願。

出家門轉拐即到老街了。老街位於屯溪黃金腹地的深處，北依華山之陽，南攜新安江之陰，自得自然風水之妙。如以老大橋（也即鎮海橋）爲頂點，以延安路、濱江路爲腰邊，以四中正對的華馨路、康樂三路爲底邊的話，這塊區域則成了個近乎等腰的三角形，老街就在這個三角形的'中軸線上。無論是從老大橋至商貿城，還是從商貿城至老大橋，都能輕鬆自如而完整地穿遊老街，感受這裏的千年變遷……

老街與新安江是並行的，其主要走向也是依據新安江的流向來佈局，自上游至下游，亦可說自西向東，綿延三華里，氣勢恢弘壯觀。由老大橋入口處開始，老街一直由橫豎交錯的褐色麻石連接着逶迤前行，經行一馬路、二馬路、三馬路之後，在歷史與現代交界的地方戛然止步（指旅遊商貿城、青春商貿城），猶如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擡起的腳步瞬間在此凝固了。滿眼青一色的褐色石板加深了歲月的厚重，多了分滄桑之感。臨街房屋多爲兩層，也間或有三層的，多以磚瓦、木板、條石等組合而成，採取縱深式“佈局謀篇”，絕大多數爲三進式的前店、中居、後坊式，有的甚至有四水歸堂的天井，給人一種庭院深深的感覺。街面爲三米至七八米不等，三百餘間店鋪分列兩旁，鱗次櫛比，依次有序，或古樸簡約或富麗堂皇或兼而有之。各類商品琳琅滿目，目不暇接，應有盡有。整體建築風格有宋城的遺韻，但更多的則是明清時期的風貌。在這裏完全可以感受到徽派建築和徽州四雕技藝的神韻。昔日的老街是作爲新安江、橫江、率水三江匯流之地的一個水埠碼頭而存在的，徽人經商求學趕考等一般都要起止於此，熱鬧、喧囂、繁盛自然是少不了的，其今日的盛象完全可以說是拾取了昔日的影子。老街的建築規模之大、明清特色之濃、徽派建築風貌之特，在國內是少有的，其成爲全國唯一歷史文化保護街區完全是名實所歸。

一馬路、二馬路、三馬路，是三條南北向橫穿老街的主道，人爲地將老街分隔成三個獨立體，每個區間都自成一個完整的街區。如從空中俯看，會發現一個一縱三橫的巨大“豐”字躍入眼底。這三條馬路原是爲由延安路抵濱江路或由濱江路到延安路而設的，目的是方便行人車輛通行，如今闢成了古玩（一馬路）、茶肆酒吧（二馬路）、特色小吃（三馬路）三條特色街，歷史煙雲裏的舊影早已被現代的文明方式所取代。前兩街已完全改成了步行街，車輛通行的歷史已成爲過去。每當華燈初上，徜徉在這裏會不知不覺地生出一種幽幽的懷古情愫。與三條馬路並行的還有許多巷子，如長春巷、榆林巷、楓林巷等等。所有的巷子都開發成了富有風韻意境的弄巷，曲直深淺不一，各具風情，飾上不同格調的街燈，影襯青磚、灰瓦、飛檐、馬頭牆，加之斑駁陸離的牆苔、縫痕，間或夜色裏斜掛出一鉤彎月，很容易讓人找到追遠幽深的感覺。由於老街的地理位置和不一般的功能，自宋朝以來這裏由集成街、由街成鎮，一直貨源茂盛、生意興隆，四鄉萬戶，方圓百里，無不奔赴這裏，促成了老街的奔放大氣和雍容華貴，成了遊人流連忘返的勝地。

老街是屯溪之魂，無論是領袖偉人、時代鉅子，還是商界翹楚、文化名流，抑或江湖旅人、市井布衣、攤點小販，都會於此一顧，償了心願。遊老街最重要的不在於購物，而在於品賞滿街彌香的文化。置身其間，猶如翻閱一本古色古香而又厚重的書籍，融古揚今，蓄中納西，給人以一種開合大氣的淨化。在老街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其兼收包容的人文情懷，其既捍衛同德仁老字號歷經百年風雨依然堅挺卓立，也接受西方格調的靜舍茶室在這裏風聲水起，各種膚色的人，各類文化背景下的物什，都能在這裏和諧相處，無論是賣的人還是買的人，都能找到對話的興奮點，都會滿意而獲，都會陶然而歸。品賞老街，最佳的去處當數萬粹樓博物館、屯溪博物館、戴震博物館和德陽樓，抑或是三百硯齋、祖偉硯雕中心和楊文筆莊了。而要尋求留影紀念的地方，則以東端的老街牌坊、西端的老街閣樓和萬粹樓、德陽樓處爲最，這些地方應算是到此一遊留影的經典之地。若要嚐嚐美食則是老街一樓和汪一挑餛飩了。到老街，不去瀏覽感受一下這些去處似乎欠缺了什麼。

屯溪老街，如詩如夢的屯溪老街，就這樣地流淌於歲月的長河，把風韻、輝煌、豔麗與繁華盡示於不同歲序裏的子民，在新安江濤聲依舊的長韻裏吟出了自身的極致。她猶如一個熟透紅石榴般的女子，端麗流香，風情萬種，愛上了再也無法釋懷，只好永遠地留戀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