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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暖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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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和小曾是兩夫妻,我想加個小字,其實一想也都是四十左右了。天緣巧合的他們還是現在流行的姐弟戀。小湯是帥帥的小夥子,小曾是憨憨的小大姐。 時常在大庭廣衆要秀一下恩愛,不過是男人不經意地去摸摸女人的臉,女人下意識的躲避,也沒有刻意也沒有得意更沒有故意,小曾用手拂去,像拂一隻淘氣小貓的撩騷。男人也沒有刻意沒有得意更沒有故意,彷彿這是他生活中的一種習慣。認真地撩騷一會自顧自離去。

有關暖的散文

兩個人相差了5歲。當小大姐20歲左右就在一個叫素樸的地方賣包子謀生的時候,小男孩就愛上她了,苦苦追求好幾年,那時候誰家父母敢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孩給了一個15歲的毛孩子?必然是經歷了千辛萬苦。這會終於成家立業,男人開着出租車,一會問候一下老婆這那,鬧到女人厭。一個字不識,還給媳婦買了蘋果手機,那份呵護就像寶玉的磨嘰纏綿。無事的時候小曾會擺給我們聽,沒有炫耀心沒有幸福感,直白地說着,還有淡淡的不耐煩。就讓人琢磨着這種愛。不是那種曖昧繾綣溫柔的愛,那會讓人盪漾也會讓人心生妒忌,他們沒有,就像兩隻小獸的嬉戲,依戀,給人予會心一笑且不會刺激人的感官,我想這就是暖膩。而那小湯就是現在女孩心心念唸的暖男?欣賞一個男人一生只把目光永遠停留在一個人身上的癡憨,也欣然首肯女人的不卑不亢。如果說世界上的男女情愛都會變,我相信他們不會,因爲他們是這孤獨世界渾然天成的彼此溫暖的兩個。

昨天下午,天氣已經開始要變還有餘溫,習慣坐在我固定的位置,繡着十字繡,看着來來往往,聽着熙熙攘攘,聊着深深淺淺。任有些輕薄的寒涼擺弄花白的頭髮。看他們邀約出去,我搭訕一句:“幹嘛去?”

“出去遊一哈。”素樸人說出去玩叫遊,令人回味,遊,帶着一絲仙氣。回來時站着說了幾句話,男人又情不自禁了,滿臉是若無旁人的認真的親膩,撩騷着他媳婦。我輕斥:“不準在我面前秀恩愛。”

都大大咧咧無所謂的模樣。我趕緊又說:“秀吧,也是一種享受。”眼睛就已經蒙上一層薄翳。國人如此拘謹,一般人不敢這樣,關鍵是他們的舉動自然大方,除了讓人想起暖或者再加個膩字,就沒有什麼了,是非常美好的享受。

其時,天已午後,沒有太陽的陰天已經漸漸朦朧,頭頂的兩顆大梧桐樹的葉子已經由綠變黃,由潤變枯,由密變疏,卻仍然糾纏交叉在一起難分彼此,讓人想起抱團取暖這成語,讓人想起恩愛夫妻的一生。已經長的有雞蛋大的果實兩兩相對在寒風中搖曳着,如果他們是玻璃一樣的質感,定然叮咚出風鈴一般的響動,那該是怎樣的情景呢?可惜它們就是無聲無息的樹,除了生命,一切的想象都是人賦予的。熱鬧而它們不知道。

殘腿在久坐後從踝骨處開始往上慢慢冷去,一直坐一直冷會涼到膝蓋以上,再冷就會僵,沒有外力是沒有辦法自己捂熱的。所以一年四季不會把電熱器收起。小時候沒有這些,除了熱水袋。又要上學,經常是會凍到僵。用煤的年代其實是很麻煩的,不知道要用多少精力才換來那一頓飯,還要用熱水,有時候熱水冷了,火也封了,我的腿還冰着。沒有辦法時,父母知道不把我腿捂熱,一晚上我不能自己熱也就不能睡着。越來越深的蜷縮,又感覺那寒意的漸漸攀爬。心裏沮喪的沒有辦法,父母就會把我冰冷的雙腳揣進他們的懷裏。初初冰冷接觸溫熱,立即感覺生命體與物體的截然不同,它們硬着燙,而放懷裏軟着溫。尤其剛觸碰,熱與冷的反差,肌肉會一陣微微的顫慄,剎那讓我的心痙攣了,深深地愧疚深深地暖混合着一份親情的感動。殘腿無比舒適,不是現在所有電器的熱可以形容與比擬,那是一種生命之能量的浸潤,而心的惴惴不安不能安然地享受,一會會就說可以了,萬分眷戀地離開,那腳竟然也真的熱和了。

人小會感覺世界太大,不可奈何的事是那麼多,父母就成了眼睛裏的萬能。那年代到處是土路,西南一隅,陰雨連綿,孩子的任務就是上學。天天的上學卻經常讓我愁得沒有辦法,怕下雨怕凝凍卻又覺得天天都是這樣的天。下課了,憂鬱地看着不開眼的天沮喪着,感覺活着好難,不知道幾十年的光陰怎麼度過。又不是現在的一個孩子集三千寵愛於一生。那時候的我矯情着嗔着父母的愛少,也疚着自己的不能分擔還要麻煩。寒雨如絲,總是要回家,路還這樣遠又這樣滑,就這樣思慮萬端,掙扎着似走投無路。忐忑時,瘦弱的父親來了,把我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穩穩的,溫暖如炭,伏在背上真正的有一種皈依感,幻想着不要長大還應該更小一些,溫暖的想永遠睡去,又怕自己是否太沉了?有病的父親背不動。就是現在看見小孩子被背在背上都是妒忌,體味着那份暖,讓人昏昏欲睡的萬念俱無的暖。

這個月最強的冷空氣來了,從昨天的20度下降到了12度。安心在家裏,安心寫文字,安心着腳下的熱乎,慢慢搜尋着一輩子的暖,咖啡溫蘊着香氣在鼻尖飄蕩。想起那年代的一件事,油然間就聞到了薑湯的暖燙。76年的'冬極寒極冷,是現在的再難遇見,現在的溫室效應已經不是很知道真正的寒冷了,那時候卻是真的冷。尤其當國家的命運已經關乎着自己命運的時候,尤其是敬愛的人不可挽回地逝去的時候,尤其是時局動盪不安的時候,尤其是周總理去世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天寒地凍還是人心冰透。一天,無法寬釋的懷念與痛苦把人們都聚集在室外籃球場,放一部懷念與哀悼他的紀錄片,幾乎是萬人空巷。一般這種時候父母是不同意我出門的,地上已經是這裏纔有的桐油凝,可想而知光滑的程度。淚水和着寒氣還有心底的痛惜幾乎讓人窒息,還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恐懼。想起現在人的冷漠,忽然覺得這個徵文的題目多好,人們需要的僅僅是身體的暖嗎?又抑或人們僅僅需要的是親情愛情的暖嗎?對自然對國家對人類的暖應該是更需要的大暖,建立在國家大愛之上的暖我想是全人類的暖,因此如此惡劣的天氣,一家人都沒有阻擋我的拳拳之心,用嚴寒淬鍊傷痛,這是宣泄的最好辦法。影片放完,已經僵硬,連拉帶拖地到了家,早些回來的母親已經把家裏弄得暖暖和和的,爐子上做好了一大鍋薑湯,熱氣在屋裏溫蘊,從寒涼一下子跌入溫暖,讓從來沒有這樣捱過凍的身體像死去的蛇一樣慢慢回暖復甦,彷彿再生般感動,也在心裏滋生一份希望與勇氣。一碗薑湯甜而辛辣,真正是一份醍醐灌頂的體驗,那種從心裏到身體的瞬間溫暖讓人體會母親的愛和真實意義的暖。幾十年過去,父母已經做古,我也步入老年,這場景這感覺這溫暖在這寒潮來襲的時候愈發清晰愈發觸手可及。

也終於長成了矯情的文人,如果愛文的人都可以這樣自詡的話。困頓凝滯搖搖擺擺的人生終於讓我跟黛玉邂逅了。看那書湘雲伸胳膊踢腿的時候,黛玉卻溫溫暖暖地包裹着自己。不去爲了誰可能的愛而矜持。孤獨苦澀的命運除了心裏層層設防就只有用可以禦寒的東西遮蓋。就像我們孤悽的時候都是把自己禁錮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然後就用棉被裹住自己,細膩撫慰着慢慢讓自己從心裏滋生一個叫做暖的東西。語言無形,不要風都頓時無影無蹤。而暖是最能感受的真實存在。

人間盤桓幾十年了,讓人感動着的有愛嗎?好像爲愛拼卻了一切,現在回頭不知道愛是什麼?只有星星點點的暖在心裏縈繞,當沒有父母懷抱的時候,電熱毯電熱器也聊勝於無了。

煖,溫也。從火而聲。——《說文解字》。字亦作煗、作暖。這世界在霾中溫暖了,這世界也在霾中薄涼了。

野風的詩:親,來生若遇,請納我爲嬰,除了溫暖,什麼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