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優秀散文

我帶着採訪任務，來到這個山環水繞的山莊村落。幾年前，我就曾經隨“專案組”來過，前後幾年變化真大。穿過灑滿陽光的大街，沿着水泥巷道在記憶裏，搜尋着那所深宅老院；面前的宅門、影璧、馬臺、步階、房舍依然沒變，院角落的翠竹長的雖然還是那麼滄桑，卻比五年前更加茂密挺撥了許多；輕風搖曳着竹杆，陽光照耀着竹節。我的到來以及跟大爺的對話，打破了宅院的安靜與屋裏的寂寞。

“--------這麼多年啦，國家、、、政策、、、、法律、、、、”。無論我怎麼東西講，如何南北說，大爺嘴裏巴嗒着旱菸，蹙皺着雙眉，眼光冷漠地看着一吸一閃光亮的煙鍋，只有嘴裏吐出的煙團繚繞消散，聽不見半語只言、除了不啃聲剩下的就是沉默不答。

“大爺呀——，烏雲遮不住太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比我閱歷深、經歷多，這個道理你比我懂得的多。”大爺額頭如同刀刻般的皺紋，象蚯蚓一般神經質的蠕動着，彷彿被憋悶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別這樣之折磨自己，把冤屈說出來，把真相弄明白，爲保護國家利益，受到的傷害咱自己不能白挨！”我端詳着眼前如同雕塑般座着的`老人，心裏泛着酸楚，生着崇敬。大爺在深思中沉默，沉默中糾結着，糾結中仍然沉默着、、、、、、

“大爺啊——，你可不像當過兵、立過功人的性格，”我站在桌前指着領袖像旁相框裏，他當兵入伍時英姿颯爽的照片，語氣帶着嘲諷的味道說：“你可是首都北京開過會，反擊侵略站過隊，省委書記給你代過花，縣長爲你敬過酒，農村改革帶過頭，致富創業名利收。爲了大家知道你雞蛋碰過硬石頭，淚水血水曾經流。咱不講覺悟不覺悟，單憑良心也該講清楚。知道你顧及情面義氣重，還怕人家職位升遷權更重、金錢鋪通陰暗路。可咱活人要活的有骨氣，有正氣，不顧大家和國家，光圖自己稀裏糊塗活剩餘。這麼活着咱別講意義不意義，你覺得有趣沒有趣？”。

、、、、 大爺越聽情緒越激，悶聲悶雷啃了氣：“我要是實話實說，你們的報紙敢登？！媒體敢主持公道、伸張正義，維護老百姓的利益！！！”

“那是發生在五年前，不——，頭一次是在溝裏窯底來着，準確的時間是六年前農曆八月二十六的晚上，、、、大概九個月後在西邊那間辦公室、、、接下來我到那裏、、、”大爺紫銅臉漲的緋紅，鐵一般的話匣打開字字有聲，句句有力，如同大豆撒在鼓面上一樣，最後拍着胸脯道：“說話講原則，幹事憑良心是我做人的底線。丁是丁、卯是卯，有共產黨作主，俺怕啥吶。”

我心沉沉告別了滿臉凝重的大爺，步甸甸離開了那熟悉的深宅老院。院角落葉茂密、枝挺拔、節崢亮的翠竹在我腦海裏搖呀、搖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