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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天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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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倉鼠皮皮想外婆了,就和妹妹萬兒商量:“要不,我們去一趟外婆家吧?”

藍藍的天空散文

“可是媽媽還沒有回來呀!”萬兒抱着自己的絨毛蟈蟈,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窗外。

“爸爸媽媽總是回來很晚,明天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我實在是等不及啦!”皮皮用腳踢着手裏的小竹棍,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我也想,可是外婆家太遠了,我們自己還沒有走過呢,萬一遇到大灰狼怎麼辦啊?”萬兒有些委屈。

“沒事,我記得路。我也長大了,不怕大灰狼,他來了,看我用棍子打他!”皮皮把手中的木棍舞了舞。

“那……好吧!不過媽媽回來不見我們,怎麼辦?”

“她一定知道我們想外婆了,就會去找我們,我們就在外婆家等媽媽!”

“嗯。”

皮皮把門掩上,拉着妹妹就上路了。

初夏的風吹動着原野上的綠草,到處一片清香,蜜蜂和蝴蝶忙碌着,在花叢中飛來飛去,尋找着自己的甜蜜。雲雀的翅膀一張一合,在藍天上飛過,留下一串串銀鈴般的歌聲。有一隻鷹展開巨大的雨篷一樣的羽翅,在天空中飄來飄去,悠閒地俯瞰着大地。

河水清冽,一股股溪流從各個角落彙集到這裏,河灘上,金光的沙子在太陽下熠熠生輝,兩岸茂密的樹林以及數不清的鳥雀和走獸,給這片土地以及原野帶來了無限的趣味。

皮皮看見了自己採蘑菇的那條小路,從前面的岔口直通林深之處,而外婆家,就在沿着河邊的林子,走過彎彎曲曲的小路,越過三條大溝,翻過四道土崗,遠遠望見那棵高大的柿子樹,就是了。外婆家的房屋就在柿子樹的前面,而那棵柿子樹則是皮皮最喜歡的去處,每次都是外婆生氣地撅起嘴,把他從樹杈上抱下來,在它的屁股上輕輕地打一巴掌,打得他癢癢地咯咯地笑。

皮皮拉着妹妹的手,在越過第一道溝渠的時候,萬兒有些膽怯,遲疑着,小心翼翼地,用腳試探着,踩到軟軟的泥草上,又縮了回去。

“別怕!”皮皮一躍跳過了溝渠,用小木棍在溪水裏劃了劃。

“沒事的,水不深。”

萬兒看了看,旁邊是一個深潭,深不見底的藍,讓她有些害怕。前面不遠處,溪水從坎上直落下去,濺起無數浪花,嘩嘩的聲響和着寂靜,在幽谷裏震盪着,叫人不免心裏發怵。

皮皮找了幾個土塊兒,把溪邊的路墊了墊,用腳踩踩,感覺結實,然後伸手去拉妹妹。

萬兒邁着小腳,一步步移到對岸溪邊,然後突然驚慌地一躍,跳過來撲到了哥哥的懷裏。皮皮雙手一把摟住,妹妹開心地笑了,望着哥哥嗤嗤地,臉上的瘢痕清晰地印着哭泣的淚滴。

皮皮背起妹妹,往一個高坡上爬去,前面是一片蘆林,裏面有很多的螞蟻以及水牛,那是他最喜歡的動物朋友,可是妹妹見了就會害怕,會不敢邁步。

妹妹的流海滑到皮皮的臉上裏,小手緊緊地抱着皮皮的脖子,皮皮感覺到癢癢的暖暖的舒服。他感覺到妹妹的體溫,在他的後背上慢慢地升起,萬兒的肚皮已經滑溜溜地貼緊了自己的皮肉。

不知什麼時候,皮皮感覺到妹妹睡着了,腦袋搭在他的肩頭。他慫了慫,沒有動靜。在一棵大樹下,他看見了那塊媽媽曾經坐過歇息的石頭,就在近前慢慢地蹲下。

萬兒睡得很熟,眼睛緊緊閉着,長長的睫毛透露着夢中的甜蜜,她的上衣已經卷到臂彎裏,短褲退到了大腿根部。可是,她的小手依然緊緊地環抱着皮皮的脖頸。

皮皮把她扭轉過來,順手把妹妹抱在懷裏,就在大石頭上坐下,讓妹妹舒服地躺在自己的雙腿上。他知道,她一定在作一個非常好的夢,一定夢到了爸爸從城裏回來,帶來好多的玩具和吃的,還有,媽媽一定是興高采烈地拿出花裙子讓她去試,還有絨毛蛐蛐,還有帶花的帽子。皮皮用手支着腦袋,就想着妹妹的夢。

一隻黃鶯跑過來,落在旁邊的樹枝上,紅紅的嘴脣,翡翠般的羽毛,紅黃交錯地點染在她的腹部。皮皮靜靜地看着她,想要和她言語,但她似乎不想驚動熟睡的萬兒,就在他的身旁跳來跳去,留下一串串的影子在綠葉深處。

天上的白雲靜靜地鋪展着,慢慢地在藍色中漂移浮動,有的像馬,有的像羊,有的像潔白的花朵。皮皮有些想要飛上去,像鷹一樣地在那軟綿綿的旁邊漂浮,翱翔,他想要伸手去撫摸,去撫摸那份純淨和舒爽。

萬兒醒了,睜開眼嗤嗤地笑。

“哥哥,我夢見穿花裙子啦!”

“噢,我知道的,媽媽給你買的!”

“是的哦,還要我試。”

皮皮笑了,伸手在萬兒的臉上輕輕地一擰。萬兒一下鑽到了皮皮的懷裏。

皮皮舞着木棒,跳着,旋轉着,在小路上不停地畫着道道。萬兒緊跟在後米,小手使勁地拍着,不停地在路邊掐一些小花,攥在手裏。她的笑臉,在陽光下像春天的花朵,盡情地綻放着,她清脆的笑聲,像晶瑩的露珠,灑落在彎彎的小路上。

突然,皮皮睜大了眼睛,在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大狼狗!究竟是狼是狗?記得爸爸說過,如果是狼,尾巴會是往下直豎的,如果是狗,尾巴會是往上翹的。可是,這個尾巴是直的橫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既不吐舌頭,也不張嘴,這究竟是何意?

萬兒也看到了,躲在皮皮的背後,雙手緊緊地抱着哥哥的大腿。他們站在那裏,不敢前行,也不敢後退,就這樣對峙着。皮皮用手摟着妹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他把手裏的木棒橫過來,衝着那狼狗指着,一定不動。

皮皮的心跳得厲害,他也聽到了妹妹的心在他的腿上咚咚地敲。

皮皮用胳膊在臉上擦了把汗,把牙咬緊……

過了一會兒,那狼狗張開嘴,吐了吐舌頭,然後一轉身,沿着田間小道,向遠處奔去,很快消失在綠色從中。

皮皮舒了口氣,感到後背發涼。他抱起了妹妹,萬兒用手攏了他的脖子,把頭緊緊地抵在他的肩頭,再也不往遠處去看。他抱着妹妹,繼續往外婆家的方向走去。

再沒有了那些輕鬆,皮皮突然想到了老猴精,她會不會跑到外婆的家裏?會不會打開外婆家的柴門?會不會叼走外婆的小雞?他有些緊張,僅僅地摟着妹妹,感到妹妹的後背很涼很涼。

翻過一個土崗,前面一片竹林,皮皮在以往跟隨媽媽來的時候,總會跑到竹林裏,採一棵竹子,當做如意的棍棒,舞他個千百回,還會當做竹馬跨上,讓妹妹在後面緊追不已。可是現在,他不敢接近那片林子了,看見樹叢中的那些烏鵲,他也很是心悸。

跨過第二條小溪的時候,他不敢鬆開妹妹,他抱着妹妹一躍而過,快奔如飛,趕緊離開那個谷底。已往會在那裏掬一捧清冽,灑在妹妹臉上,可這回,他不想聽那泉水叮咚,更不想聽見任何的鳥鳴,甚至於青蛙跳進了水裏,也讓他驚慌不已!

幾乎是一路小跑,皮皮不斷地變換着姿勢,或抱或背,不讓妹妹離開自己半步,一直讓妹妹在自己的.身上蜷曲着,貼附着,走過很遠很遠,一直走到能夠看到那棵柿樹。

“哥哥,看見那棵樹啦!”

“哥哥,我自己走吧!”

“哥哥,外婆會不會還在村頭等我們?”

“哥哥,外婆還會給我們吃煮雞蛋麼?”

“哥哥,這回你可別再去那樹上了!”

“哥哥,你的彈弓是不是忘記帶了?”

“哥哥,你要再去掏鳥窩,可別再叫我在樹下望你!”

萬兒不停地說。皮皮就一聲接一聲地“嗯嗯”不止。

“哈哈!四季客!”從旁邊樹林裏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嚇了他們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黃鼠狼舅舅。

“怎麼不見你媽媽回來呢?就你們兩個?我九姐呢?”

“媽媽她……”

“哦?小心路上有大灰狼,遇見沒有啊?”

“看見了,嚇死了!”

萬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順着小手撲塔塔滾落到地上。黃鼠狼舅舅趕快走過來抱起了萬兒,伸手拉了皮皮,沿着小路向村子裏走去。

快樂再次飛到皮皮的臉上,他開心地拿木棍使勁地摔着,恨不得要把那藍天上的雲朵打下來。

舅舅在萬兒的臉上親了又親,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滴。

“媽媽還沒有回來麼?”

“沒有。”

“你爸爸多久沒回家了?”

“好久好久。”

“他是不是忘了我們了啊?”眼淚再次從萬兒的眸中涌出來,掛在她明亮的窗裏。

“好閨女,爸爸太忙,他在給你準備禮物呢!”黃鼠狼舅舅再次爲萬兒擦去了淚滴。

“我要一個萬花筒,爸爸上次說給我的!”皮皮仰起頭,憧憬着。

“我都夢見穿花裙子啦!”萬兒笑得像天上的月亮。

“一定的一定的,一定都會有的!”舅舅把萬兒高高舉起,在天上兜了一圈。

黃鼠狼舅舅是外婆的鄰居,每次皮皮和萬兒到外婆家,舅舅都會帶他們去看社戲,讓萬兒和皮皮一邊一個,騎在他的肩頭。還經常帶他們去原野裏,去溪水旁,去果園裏,會採好多好多的果子給他們吃,還會拿草編制很多的各色各樣的蟲藝兒,還會做風車,還會拿樹葉放到嘴裏,吹出各種的鳥鳴以及很難聽到的曲子。

“舅舅,你吹一支《花兒與藍天》給我們聽吧!”萬兒忽閃着眼睛,低頭在舅舅的臉上親了一下。

“好吧,寶貝,看我們漂亮的萬兒多叫人喜歡啊!舅舅給你吹!”

黃鼠狼順手從旁邊摘下一片樹葉,往嘴裏一方,立馬,一聲清脆從那裏飛出來,有小鳥啾啾地就竄到了藍天上,不斷地在高處鳴叫,好像要叫人和他一起翻飛。

“舅舅,你還要帶我去湖邊,這回我要你給我踩到最大的菱角!”萬兒撅起了小嘴,弄出一副有些不滿意的樣子。

“那是一定的。”舅舅笑了。

“我要去水裏摸到貝殼!”皮皮跳到黃鼠狼的前面,踮着腳說。

“好呀,我要我要!”萬兒拍手,“我要做成項鍊,叫媽媽看看,配媽媽給我的裙子!”

太陽紅紅地滾落在崗上,霞光從樹林裏照在他們的背上,已經近了,已經可以看到紅磚瓦房在林子裏閃着金光。萬兒從舅舅的懷裏跳出來,在地上使勁地跑着,伸開雙臂,撲向那一片紅綠。

皮皮在原野裏盡情地舞着木棍,踩得花兒吱吱地笑。有鳥兒飛過來,在他們的頭頂上留下一串的歌聲。

夕陽下,藍天更加明靜,悠悠的白雲把彩霞投射到大地,一束束,一捆捆,微風吹過來,滿眼的碧綠,滿眼的波浪。

“噢!噢!噢!”

“嗨!嗨!嗨!”

“譁!譁!譁!”

“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