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來,夢在喃喃述說的散文

窗外，夜風蒙着薄紗悄悄地襲來，它的神色焦急、腳步匆匆，經過的萬物 受到了嚴重的干擾，它用身體拼命的搖曳着乾枯的樹枝，樹枝在寒冷的夜空中發出吱吱的響聲；它竭力的晃動着孤零零的水泥柱，在寒冷的氣候里人們聞聽到冷冷的淒涼之叫；它擁抱着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樓宇，在狂吻着一扇扇門窗。夜，城市不平靜的夜，因爲有夜風襲來。

窗內，暖氣瀰漫着溫暖的室內，它裹着熱能追逐在每個角落。華麗的吊燈閃爍着夢的意念，眯着眼睛注視着寬敞的客廳；寫字檯上一杯濃茶升騰起一縷縷熱氣，清香的茶味頓時襲來；書房牆上掛着：“小巷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的條幅。時鐘，滴答滴答地響着，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清脆。枕前，攤放着一本書，我正慢慢的細讀着，此時，時間漸漸逼近凌晨，一陣睏意襲來，不知不覺之中漸入夢境。

這是冬日的一個夜晚，月黑風高。我和家人在一個不知名的車站月臺等車，等待一列從此地發往秦皇島的火車。同行的有我的哥哥、弟弟及孩子，還有我的老爸（已故去）。我明明知道他已不在人世間，可是這次遠行還是有他陪同。老爸活着的時候，平日什麼事都能張羅，大事小情都不用我們操心，可是這次我細心觀察卻和以往不一樣，只見他還是穿着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爲抵擋風寒，領子豎了起來，他不聲不響的跟着我們，眼神裏露出期盼的神色。是因爲將要回到老家的興奮？還是來到人世間輪迴的驚喜？月臺上的風漸漸的刮起來了，幾張紙片在我們的眼前飛來飛去，我和家人急忙躲在一個避風處，焦急的等待，終於遠處傳來了列車急促的喘息聲，那輛開往關內的綠皮車披着濃濃的夜色向我們駛來。

進入列車後，才發現這節車廂裏已經人滿爲患，擁擠得人們站腳都很困難。這時我看見老爸靜靜地避開昏暗的'燈光，獨自站在兩個車廂的連接處，透過窗外濃濃的夜色看着什麼，此時已經是下半夜了，車廂裏的旅客困得東倒西歪，我們也困得不行了，尤其是幾個孩子，已經靠在大人的身上或斜靠在長椅靠背睡着了。而此時的老爸，雖然眼光是混濁的，但是臉色是和藹可親的，他不言不語，想要做什麼的時候總是用眼神來傳遞。這麼大的年紀了，出趟遠門真的不易，可他仍然是精神抖擻，絲毫沒有看出一點倦意和懈怠。我打心眼裏佩服，過了一會兒，實在堅持不住了，我昏昏沉沉的睡了。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微亮，列車停靠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經打聽身旁的旅客，距我們的老家九龍山車站還有兩站地。可此時我突然發現老爸不見了，他到哪去了呢？我急得團團傳，這要是給老爸弄丟了可如何是好啊？列車不等人，在向下一站急促的運行，我趕緊去找列車員，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不知跑哪去睡覺去了？我的心隨着列車前進的節奏，急速地跳動着。

嗚——，嗚——，列車到站了。正當我一邊尋找列車員，一邊張羅讓大家下車的時候，一個場面讓我驚呆了，隔着車窗，站臺上，我們所有的行李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那裏，老爸頭上冒着汗，穿着的黑色大衣已經敞開，他在微笑着等着我們下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他那麼大的年紀是如何搬得動十幾件的行李？他是怎麼搬的誰也沒有注意啊！

車站距家鄉還有五里地，我和家人興沖沖的走着，一種榮歸故里的感覺油然而生，老爸慢慢地落在後面，大家只顧往前走，並未注意到他的行走速度，可是當我們經過家鄉的一座小橋時 ，我略有所思地猛然回頭發現，咦，老爸怎麼不見了，我們開始四處呼喊，四處尋找老爸的身影——。

我使勁的蹬着被，夢就這樣的醒來。夢醒時分，天已經亮了，窗外，風停了，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射進室內，我倚靠在牀頭，思緒仍在夢境中。起身來到客廳將暖壺的熱水倒在茶杯裏，坐在沙發上，回味夢境中的一幕一幕。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思念親人的緣故，思念已故的慈祥的老爸，緬懷他的生前點點滴滴的小事。也許是老爸真的給我們來託夢，來保佑他的至親至愛的人平安。也許是牽掛他的老伴，關注她的晚年生活狀況。也許是他忘不了那個出生的小村莊。也許是感覺天堂有點寂寞，魂牽夢繞人世間的美好生活。

其實我不相信人有三生三世的輪迴，可是想念的老爸的情愫，一直在我的心裏埋藏。“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到了堅韌，撫摸你的雙手，我摸到了艱辛。”“這輩子做你的兒女，我沒有做夠，央求你啊下輩子，還做我的父親。”高山流水，一葉知秋，我願用三生的煙火，換來一世的親緣。我可敬的老父親，您千萬不要掛念。兒女們都很孝敬您的老伴——我們的老媽，她老人家晚年衣食無憂，每天聽聽京戲，看看電視，高興的時候下樓打打麻將，其樂融融。

一生相思爲一人，您放心我們也會想着您的，您走着十幾年，每逢佳節我們都將您的照片擺放家的顯著的位子，擺上你愛吃的水果和糕點，同時還有您喜歡喝的白酒。看着您的照片，思念您生前的平凡小事，激勵我們做人做事，過好生活中的每一天。

今年的五一節快了，我託天空的白雲給您捎信，願您在天堂有伯父伯母的陪伴，永遠不會寂寞。我託清風給您唱首歌，願您在天堂裏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