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光返照的中年容顏散文

曾經的室友芹父親過八十大壽。我們齊去祝賀。已經很久不見，碰面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芹，娜，淑，三個人都瘦了，都比從前時髦了。再凝神看眼角，不笑的時候，都還沒有細紋。

不知爲什麼，在三十幾歲的時候，這些女人都開始比從前注意妝份。或許是意識到容顏即將失色？或許是想留住一點青春殘存的影子？或許是朋友們的孩子都已經進了小學，她們有了時間和精力打扮自己？或許是彼此之間的競爭意識、比較心理？或許是我們年少時，多半是農村的孩子，那時家庭經濟條件不好，營養狀況差，市面上也沒有現在這麼琳琅滿目的衣服式樣？而現在，努力在補償自己？

還是因爲，在年輕的時候，我們感覺不到年輕的魅力。不知道自己好在何處。而現在年歲漸長，卻從那些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身上，看到了她們自己也未必感受到的青春？

每個人都有年輕的歲月。然而越是身處其中的人，越不知道它的妙處。反而是當它消逝之後，纔會發覺，那些年輕人們，哪怕是胖，哪怕是醜，哪怕滿臉青春痘，都有掩飾不住的活力。即使他們只是隨意穿着運動服，牛仔褲，走起路來也那樣輕盈，也那般朝氣蓬勃，怎麼看怎麼好。

而中年人，身影裏總有一絲疲憊。很多中年女人，即使沒有家累，也總是拖着沉重的腰身。大部分穿着高跟鞋，走起路來，緩慢得多，即使有風情，和年輕也是兩種感覺，兩種風采了。

蘇青說，女人老之前，會有一段驚豔的迴光返照期。

不知道我們是否處於這一階段。我只知道，每個人都比從前愛美了，都比從前漂亮了，都衣着新潮了。

而看到她們如此，更驚覺自己不可懈怠。否則，再相逢的時候，豈不是失了神采？

很多人，是從你的外表上，判斷你的生活如何的。是否幸福，是否快樂，是否有精神，是否對過日子興致勃勃。

也有幾分道理。如果遇到事情，有的人是沒有心思和精力用在修飾上的。有的人，也可能越挫越勇。身邊有的女伴，是離婚後華麗變身的。突然從以前的家庭婦女，變成了光彩奪目的“話題女王。”讓人想到，求偶期的公孔雀，或是生物界其它想要獲得異性青睞的雄性動物。人類正好相反，男人拼的'是能力，能否養家，賺錢幾何。女人拼的是美貌，雖然回到家裏，可能是家務婆一枚，需要煮飯洗衣。在外面一定要光鮮，身兼多種功能。

還有一種原因，是現在的人注意保養，生活也較從前優裕。需要費心費力的事情少了。大部分人，都比實際年齡年輕。我們一開口，就會吐露出世俗的語言。然而卻希望自己有花朵一樣的外表。

如果一個人太醜，不是指外貌，而是包括內心的某些東西令人厭惡，我是絕對不願意同他或她對話的。即使不得不交流，我也懶得去看對方的臉。擔心看得久了，會被傳染上某些醜陋的東西。比如有的人舉行浮誇，總是有極度誇張愚蠢的舉止，言行不得當，內心淺薄，有各種缺點……我總擔心，與之接觸久了，自己也會受到不良影響。

不得不承認外表之重要性。很多內心的東西，會反映在神情裏，會慢慢成爲我們容顏的一部分。

望着多年不見的女伴，有意無意，明裏暗裏鬥芳爭妍時，我只希望自己也比從前更美好。和她們在歲月裏相伴而行時，也成爲其中的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