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的女兒散文隨筆

在我單位附近，新起了一片建築工地。我的窗戶正對着工地，工作之餘爲調節疲乏的眼睛，經常看向工地。工地上不時運來一車車磚和水泥鋼筋，堆積如山，又被人來人往的民工們搬爲平地。轟轟隆隆中地基竄出了地面。出差在外，隔月不見，再從窗戶向外望時，又一幢新大廈的框架有模有樣地在城市中聳立起來。

不知何時工地邊開始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總愛穿件紅上衣，在那一派灰濛濛的工地上顯得格外亮眼。小女孩每天下午五點左右到來，來後她就佇立在工地旁，遙看工地上正在幹活忙忙碌碌的人們。

一天我外出辦事，恰好五點後拐回單位。路過工地時，我好奇地走近小女孩。小女孩穿着樸素，褲腳還接了一節，顯然是她姐姐或哥哥穿剩下的，腳上蹬的是一雙布鞋，扎兩個撅撅的小辮，一望就知不是城裏的孩子。

我問她：“這大樓高吧?”小女孩撲閃着一雙大眼透出山野的靈性，不屑地說：“大樓沒我們的後山高。”看着聰慧可愛的小女孩，我又問道：“那你看什麼呢?”

小女孩指着工地的人羣，說：“我是看我爸爸，我爸爸就在那裏。”“你上學了嗎?”小女孩自豪地說：“我上一年級了。”接着小女孩說出了學校的名字，那是一所專招農民工子女的`學校。想起兒子書上的題，我想考考她，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在地上畫了一道連線題，左邊是“一張紙、一塊磚、一車土”，右邊是“l克、2公斤、3噸”。問小女孩：“會做嗎?”小女孩不吭聲略一掃視就在“一塊磚”和“1克”之間劃了線。

我從地上拿起一塊磚，問小女孩：“這磚只有1克嗎?”小女孩眼圈有點紅，很認真地說：“但我希望它只有一克重。”“爲什麼?”小女孩擡頭看向工地，喃喃說道：“爸爸他每天挑磚搬磚，他太勞累、太辛苦了，我真希望世上所有的磚都能輕點、再輕點，輕到只有l克重就好了。”

聽完小女孩的話，我的眼裏不覺涌出了淚水。同時想到一句老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眼前的小女孩生長在農村，跟隨想改變命運的父母進城，比起我那無憂無慮的兒子來，小女孩顯得懂事多了。生活的艱辛和窮困，培養出小女孩的發自心底的愛心，我似乎看見小女孩那稚嫩的愛心正生出兩片翅膀，繫着父親肩頭那副沉重的擔子，奮力地向上飛翔、飛翔……爸爸，你肩頭的擔子輕了點麼?我好像真切地聽到了小女孩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