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記散文隨筆

桃花記

綻放的，總是豔的，也總是牽扯神韻的；凋謝的，總是淒冷凌亂的，也總是無法獲得哪怕是憐憫一瞥的。

——題記

〖單花記

獨漫幽徑花木間，滿腔胸懷向藍天。

三隻灰鵲聲聲落，歇翁天筆揮豪言。

東邊毽飛人影聯，西面歌飛舞翩躚。

遊園處處有飛車，踟躕一心忘流連。

原本是自信的，可又無心了。我明白，心是牽掛的。系給了無線的風箏，飄得不知去向；拴在了凌羽飄絮，飛得不知所蹤。

沒有比我現在的心更復雜的了。

其實簡單來看心和思想，我已經算是老朽了。斷然難以忍受情感的劈斬，還有時光的剝離。我的心硬如鐵麼？大家都這樣看，也這樣說。我在心裏悄悄的否定。唉！人老了就變得膽怯了嗎？我原本不屑自問，那是因爲我旁觀；現在我怕自問，因爲我深入。

不用想也能知道，我坐在車上。心裏沒有以往的靜，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審視沿途的勃發和驚詫。沒出息！我的心裏面全是一個影子。還好那個影子比較安靜，沒有更多的驛動和顫抖，不然我的心會痛出血色來。不排除我用理智和冷靜處理一些事物的邏輯一如既往的缺少弱勢，我則漫步那臨近的佳園，默默的守候一個結局。

無法解開的東西，或許只有放下才是最好的選擇。我的目光也一直不會離開那園中處處的桃豔。也許真是一種膽怯的驅使，我居然失去了激情，連這小園也是試探着慢慢的滲入。先是圍着園外轉悠，好像是一隻伺機進攻食物的掠食者一樣的卑劣或猶豫。終於尋機而入，我訝然了。後悔那樣的失機……

一片幽靜的世界。

路上稀疏的人影讓我不受打擾的感受這自然的生命氣息。桃花的香氣重重的瀰漫在園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連那蘊含在所有草木間的生命都感覺到了。樸楞楞的振翅和怯生生的嘰喳突然牽扯了我的心神，那是三隻灰鵲的世界，好像告訴每一個經過它們世界的事物：“春天來了，生命復甦了。”

我本是自然的，也是蓬勃與生活的，又如何感受不到那灰鵲的心聲。是啊，連灰鵲都在向我報喜，我又爲什麼不能把這春天的氣息和色澤傳給我心中的影子那。

呀！真的，原來春天還是這樣的美好。

看那淡藍的天空和高高的浮雲，還有那溫暖的陽光和微微泛着綠意的世界。聽那飄蕩在園林中的舒暢歌聲和悠揚樂曲，還有時高時低的遊人笑聲與稚童尋覓。嗅那溼潤的空氣和蘊藏了無數生命的泥土氣息，還有那晨光的清新與桃花的香馨。似乎我的身邊除了一個影子，什麼都沒有缺失。

我漫步到小廣場前。這裏便是人氣的世界了。

東側是競技的世界。毽球是這裏的主題。我真的吃驚於那些人的嫺熟技藝，我感覺到了羞愧的打擊。我真是那個自詡生命脈動的`自己麼，和這些人比起來我就顯得太渺小與狹隘了。

西側是交誼的世界。舞場是這裏的主體。我真的羨慕於那些人的執着與投入，我感覺到到了恥辱的標記。或許我還可以譏笑這些人的僵化與誇張，卻無法忽視我內心無法相比的差距。

真正的廣場是一個多元化的世界。除了那“天筆”，我不能一一牢記。這是一羣追求自我世界的個體。那特殊的天筆演繹着一個真正的高尚內心，無視旁觀者的指手畫腳，忽略旁觀者的關注與好奇。

這真的是一個生命勃發與生活美好的小天地……

〖雙花記

相攜相依意綿綿，脈脈傳情潤心田。

一樹桃花遮羞目，灼灼相對竟無言。

輕折數朵贈紅顏，此心亦老相擁難。

何處借來勇幾許，願做殘花葬林間。

原本《雲水禪心》的音樂是淨化我心靈的，我喜歡這伊伊呀呀的韻味兒。每當心亂時，這樂曲就是平息我躁動的唯一手段。我不會想到，終於有一日，這樂曲也會成爲引發我內心驛動的根源。

那佳園對我的影響是深遠的，即使輕緩的離去之後，我的心還留在了那裏；即使步入了馬路上的擁擠與喧囂，我的思想裏還是那佳園春色的全部記憶。也只有那來電的《雲水禪心》纔會在我平靜的心裏擊出一片漣漪，那慢慢遠逝的波紋讓我心中渴望彌補在佳園中無影相伴的缺憾。

我是不信心靈感應的，可現在卻又懷疑自己的科學化理論。原來我們的心是一樣的，她感受到了我的世界，或者說是感覺到了我心中生命的脈動與勃發。

真是讓我難以忘記的瞬間。我們竟沒有任何的分歧，自然的穿梭與林木間，走向那記憶深處的桃花源。

誰說桃花是豔的，映入我們眼中和內心的是一片素雅的凝聚。我忘我了，可我控制着；控制着，也戰鬥着。或許這是一輩子不會有的意境了，我幾乎想祈求上天給我勇氣，甚至妄想從那桃花樹上飄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把一條紅線緊緊的拴在我們的心上。那紅線纖細又堅韌，用刀、用剪都無法斬斷。

誰說我的心是死水的，激盪在我們之間的分明是一波波洶涌。我無法自持了，可我抑制着；抑制着，也薄弱着。或許這是一生不會再遇到的意境了，我幾乎想懇求上天給我力量，甚至妄想從那浮雲端飛下一個小天使，用一箭射穿我們可憐的內心。那相聯的內心緊緊的，用火、用雷都無法分開。

誰說我們的人是老的，碰撞在我們之間的分明是閃耀的火花。我無法自抑了，可我壓制着；壓制着，也動搖着。或許這是永遠不會再有的意境了，我幾乎想懇請大地給我力量，甚至妄想從那泥土的縫隙裏鑽出一羣調皮的小精靈，猛然推搡我們兩個麻木的身軀，讓所有應當發生的故事繼續演繹。

也只有這個時間纔是短的，短得我們恨這時光流逝，短得我們抱怨這命運嘲弄。

我折下的那枝花還握在手裏，懷裏還飄着縷縷長髮。我享受着那種充實，咀嚼着那無窮無盡的感動。我想：或許我流淚了，因爲我分明聽到了自己內心的抽咽。

我的心還握在她的手裏，鼻翼間飄着我的豪邁氣息。或許她也享受着那種踏實，品嚐着那無窮無盡的保護。我想：或許她哭泣了，因爲我分明聆聽到了她內心的委屈。

闖入者的冒失並不會引來我們的任何情緒。因爲我們眼裏沒有灰暗的色澤，所有的一切都如春天般美好。淡藍的天空，飄逸的浮雲，生命的氣息，春天的綠意，素雅的桃花林，滿地的花瓣，握在手裏的花枝，微笑羞慚的女人，寬和溫情的自己……

還有比這更醉人的嗎？正是：

佳園桃豔飄花雨，又看春園綠。

相思麗影半娘徐，只怕隔河相守不相愉。

微風一蕩殘花去，情亂難消欲。

丹心能破幾條渠，素手摺枝青發似根鬚。

2011年4月17日下午

——故鄉的星空於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