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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與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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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與童心
母愛是一種最高貴、深沉和完美的人類情感,也是文學中一個永恆的母題和雋永的意象。古今中外,許多詩人和作家用他們熾熱的心血,非凡的睿智譜寫出一曲曲動情的母愛之歌。冰心唱道:“我在母親的懷裏,母親在小舟裏,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在她的作品裏,母愛純情,無私,像大海一樣博大無邊,人生“極樂的片刻”在母愛的滋潤下得到永恆的美感。米斯特拉爾是全世界公認的“母愛之母”,1945年,這位生活在智利艾爾基山谷中的不平凡女性,以一本歌頌偉大母愛爲主題的詩集《柔情)而獲得諾貝爾獎。瑞典文學院的授獎辭中說:“在貧瘡枯黃的智利山谷中升起的這個偉大聲音,是遙遠的人們都能夠聽到的……詩人用她那慈母般的手爲我們釀製的飲料,使我們嚐到了‘泥土的芬芳’,使我們的心靈不再感到飢渴。”伴隨着這一響徹全世界聲音的,是五千名墨西哥兒童齊聲合唱《柔情)這一支母愛之歌。這一動人的情景足以使世界上任何一種授獎儀式黯然失色。
   然而,就謳歌母愛而言,卻是沒有誰能替代偉大的印度詩人泰戈爾的。他的作品可以與冰心、與米斯特拉爾、與世界上任何名家經典相媲美,尤其是(金色花)和《告別》這兩篇散文詩,堪稱母愛之歌的“極品”,自問世至今縈繞響徹近一個世紀,一代一代的讀者無論國度性別,皆如飲醇醪,如沐春風,都爲之沉醉傾倒,擊節讚歎不已。
   那麼,這兩篇散文詩爲何有如此神奇的藝術魅力呢?先請看《金色花》:
   假如我變了一朵“金色花”,只爲了好玩,長在那樹的高枝上,笑咯咯地在風中搖擺,又在新生的樹葉上跳舞,母親,你會認識我麼?
   你要是叫道:“孩子,你在哪裏呀?”我暗暗地在那裏匿笑,卻一聲兒不響。
   我要悄悄地開放花瓣兒,看着你工作。
   當你沐浴後,溼發披在兩肩,穿過“金色花”的林陰,走到你做禱告的小庭院時,你會嗅到這花的香氣,卻不知道這香氣是從我身上來的。
   當你吃過中飯,坐在窗前讀《羅摩衍那》,那棵樹的陰影落在你的頭髮與膝上時,我便要投我的小小的影子在你的書頁上,正投在你所讀的地方。
   但是你會猜得出這就是你孩子的小影子麼?
   當你黃昏時拿了燈到牛棚裏去,我便要突然地再落到地上來,又成了你的孩子,求你講故事給我聽。
   “你到哪裏去了,你這壞孩子?”
   “我不告訴你,媽媽。”這就是你同我那時所要說的話了。
   再看《告別):
   是我走的時候了,媽媽;我走了。
   當清寂的黎明,你在暗中伸出雙臂,要抱你睡在牀上的孩子時,我要說道:“孩子不在那裏呀!”——媽媽,我走了。
   我要變成一股清風撫摸着你;我要變成水中的漣漪,當你洗浴時,把你吻了又吻。
   大風之夜,當雨點在樹葉中浙瀝時,你在牀上,會聽見我的微語,當電光從開着的窗口閃進你的屋裏時,我的笑聲也偕了它一同閃進了。
   如果你醒着躺在牀上,想你的孩子到深夜,我便要從星空向你唱道:“睡呀,媽媽,睡呀。”
   我要坐在各處遊蕩的月光上,偷偷地來到你的牀上,乘你睡着時,躺在你的胸上。
   我要變成一個夢兒,從你眼皮的微縫中,鑽到你的睡眠的深處,當你醒來吃驚地四望時,我便如閃耀的螢火似的熠熠地向暗中飛去了。
   當普那大祭日,鄰家的孩子們來屋裏遊玩時,我便要融化在笛聲裏,整日價在你心頭震盪。
   親愛的阿姨帶了普那禮來,問道:“我的孩子在哪裏,姊姊?”媽媽,你將柔聲地告訴她:“他呀,他現在是在我的瞳仁裏,他現在是在我的身體裏,在我的靈魂裏。”
   原來,這兩個作品有一個鮮明的特點:不是直接、單一地歌頌母愛,而是站在兒童的立場,以兒童的心理來體味母愛,將母親與兒童結合起來,將母愛與童心融爲一體。這就使對母愛的禮讚更有了堅實的附麗,因爲母愛是指向兒童的,只有兒童對母愛最有來自生命的刻骨銘心的感悟,也使得對母愛的禮讚具備了更加厚重的情感意蘊,因爲具備了“母愛”與“童心”兩個聲部,母愛之歌才更加婉轉深沉,迴腸蕩氣。比如《金色花》,那個機靈、頑皮的孩子以特殊的方式愛母親,他幻想變成金色花的搖曳、香氣、影子,時時依戀、陪伴着他那親愛、辛勞的母親。真可謂“鴉有反哺之孝,羊知跪乳之恩”,“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啊!母親愛孩子是人類美麗的天性,孩子愛母親則更是人類美好的品德。孩子熱愛母親正是母親熱愛孩子的互證,泰戈爾就是要用孩子式的幻想和情感來歌頌偉大的母愛。這不僅立意高雅,而且在藝術表現上也別出心裁。
   《告別)寫的是孩子離別母親的情感。這可能是平常的離別,有如我們晚上道“晚安”,但也可能是一種悲qiāng的生離死別。聯繫泰戈爾的生平實際來看,我以爲作品更富有生離死別的意蘊。你看,孩子要變成清風去撫摸母親,變泰戈爾根據讀者的要求又用英語重寫,並賦予了“新月集”這樣充滿象徵詩意的名字,從而受到全世界少年兒童和成人讀者的熱烈歡迎,併成爲二十世紀以來世界文學,特別是兒童文學中公認的經典之作。其中的主題就是謳歌童心與母愛,而兩者的結合使它超越了以往一切單純歌頌童心或是母愛的作品,而成爲箇中翹楚。
   泰戈爾對中國兒童懷有深厚、純美的情感,1919年泰戈爾訪華並作巡迴演說,多次表達了他和印度人民對中國兒童的關懷和祝福。對於《新月集),對於這兩首散文詩,幾十年來在我國一直受到高度評價,其程度甚至超過了他獲得諾貝爾獎的(吉植迎利》。我國現代兒童文學的奠基人鄭振鐸讚揚《新月集》具有“不可測的魔力”,“它把我們從懷疑、貪婪的罪惡世界帶到秀嫩天真的兒童的新月之國裏去”。郭沫若則專門撰文評價《金色花》等作品說:“此詩中所含的願望正是兒童文學所當含的願望,所刻畫的兒童心中的世界正是兒童文學家所當表現的世界,便是兒童文學中的世界。”指出了它在世界兒童文學中的典範意義和崇高地位。現在,《金色花》正被編入初中語文教科書(人教版新教材),深受少年兒童的喜愛。《告別》還少爲人知,相信它一經評介,也必將與《金色花》一樣,成爲中學生最心愛的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