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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老媽媽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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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老媽媽,如今她在鄉下。一年四季從春到冬,霜染了她的鬢髮。勸她外出走一走啊,她說老眼昏花。催她四處轉一轉,她說活兒多放不下。孩兒,孩兒掙錢不容易,這份情意我領了。多少老媽媽,如今都在鄉下。一生追著日和月,孩兒心中總牽掛。

想起老媽媽散文隨筆

想起老媽媽,如今都在鄉下。晚睡早起忙裡忙外,一輩子淡飯粗茶,勸她外出走一走,她說錢要省著花;催她四處出去轉一轉,她說田裡有莊稼,孩兒,蒼生百姓食為天,豐收要靠血汗灑。多少老媽媽,如今都在鄉下,恩情就像日和月,孩兒怎能不報答。

想起老媽媽,如今她在鄉下,一年四季從春到冬,廝守著我的老家。

——《想起老媽媽》歌詞

想起老媽媽,如今她在鄉下。每當聽到於文華《想起老媽媽》的旋律,我就忍不住熱淚滿腮。也許是這首如訴如泣的歌聲,撩動了我的思緒,讓我想念起還廝守在老家的老媽媽;間或是優美動人的歌詞,撥動了我塵封多年的記憶,回想到兒童時代纏繞在母親身邊嬉鬧的場景;或許是這首歌婉轉悠揚的曲調,觸碰到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我的思念,跨越萬水千山,隨風飄揚……

我出生於貧寒家庭,儘管雙親不知疲倦的勞作,仍然無法改變家庭生活的窘境,一家六口人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每到年終,生產隊分紅,別人家多少還能見喜,而我們家日夜為超支款發愁。不要說分紅,只要沒人上門逼債就算萬幸了。

我的媽媽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天性要強,從不叫苦,從不說累,凡是男人乾的活她都能幹,犁田、耙地,和泥、扳磚……。用她那柔軟的肩膀,扶養我們姐妹四人。

又是一個超支年。那年春節將至,母親幹完一天繁重的體力活,想改善一下我們的生活,偷偷跑到生產隊已被人撈過魚、挖過耦的魚塘,趁著夜色,貓著腰,佝僂著背,伸出粗糙如柴的雙手,一節一節地從地底下刨出別人丟下的藕節。要掏空很多的淤泥才能得到那麼一小節蓮藕,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挖到一小筐,拿回家用水沖洗乾淨,雖比不得“《白毛女》中的楊白勞為了讓喜兒過個年,包頓餃子,稱回二斤面,揣在懷裡”那麼悲慘,但也為難了母親。

當我們長大成人,各自成家,為了生機都各自奔波在自己崗位的時候,而年過古稀之年的母親卻還在鄉下,一天到晚,種著別人上城裡打工閒下來的兩畝荒地。

母親一生十分節儉,從不亂花一分錢,即使我們兄弟都工作了,還是省吃儉用。每逢節假日,我們都會託人帶些錢給母親作生活開支,可每次都是原封不動地退回來。她總是說,一個人開支不大,加上還能動,難不到她。

今年夏天,兒子考上大學,回老家焚香祭祖,一是告慰已逝的父親;二是看望一下70多歲的老母。返程時,母親拉著孫子的'手,塞給他一疊錢,一數整整1000元。看著那用布包了好幾層的、有些發黴的10張100元鈔票,我一時哽咽,心裡酸酸的,淚如泉湧……我仰起頭,不讓淚水滑落下來,不想讓母親看到。按母親的年紀早已是該我們孝敬老人的時候了,如今反而讓她老人家貼補我們,於心何忍心,我覺得無地自容!

這次回老家,剛好趕上她在地裡打農藥,100多斤的水桶讓我都很吃力,而她70多歲的老人,背在背上在棉花壟上來回要走好幾趟。我怕太重,擔心她會摔倒,硬要替她背一段,她說:“你不會,地裡髒,不用你擔心,我會慢慢來的,一會兒就完了。”她一輩子閒不住,農閒時節,她還走很遠的路到別人收割完的地裡撿稻子,在別人丟棄的棉杆上揀亂棉花。天氣暖和時,還經常在魚塘、水溝放地籠抓鱔魚、龍蝦,第二天拿到集市上換些零錢。她總有辦法賺錢養活自己。

我說年紀大了,不用這麼操勞過度,我們弟兄倆能養活你。萬一有一天掉到河裡淹死了,我們會後悔終身。她說,一輩子勞動習慣了,一時閒不下。我想,這也許是她多年養成的勞作習慣,是她想要的一種生活方式。離開家時,我還是再三叮囑離家不遠的姐姐,一定要隔三差五地過去看看母親,以防不測。

臨走時,我反覆要求母親把田還給別人,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享享清福吧。她說,現在政策好了,種些田收入不錯,你們小時候在我身邊沒享到什麼福,沒有討到什麼光,趁我還能動,多少減輕你們一點負擔吧!母親就是這樣,從不為自己著想,一生忙忙碌碌,有苦自己吃,有罪自己受,有難自己擔,為我們操碎了心,到如今,我們條件好了,而她還在想著如何替我們減輕負擔!

與剛強的母親相比,父親則顯得柔弱而沉靜。父親11歲就失去父母,獨自承擔生活的重擔。由於長年田間地頭辛勤的勞作和艱苦的生活,他得過關節炎;經常餓一頓飽一頓,落下胃病。人長得又幹又瘦,面板被陽光晒得黝黑,泛著鋥亮的光澤,特別是臉上如鏵犁耕耘過的土地,佈滿了縱橫交錯的斑駁皺紋,加上禿頭,顯得十分蒼老。而我最忘不了的就是父親在我們上學時送米送柴的背影,裸露的脊樑瘦骨嶙峋,向前佝僂著,沉沉的柴禾壓在父親肩上吱啞作響……為了兒女,他任勞任怨,無怨無悔。想起父親的背影,我便會想起朱自清那篇散文——《背影》;讀到《背影》,就會想到我的父親,那是我再也熟悉不過的畫面。

我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在父親有生之年盡到孝心。父親去世那年,我剛剛軍校畢業,還沒有拿到一分錢的工資。如果父親現在還活著,也已經73歲了,都說他沒有享福的命。

工作以後,生活安定了,父親來不及享受兒女的報答就離我們遠去了,為了不再留下遺憾,我就將鄉下母親接到惠州,想讓她在有生之年過得好一些,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廣東人有喝早茶的習慣。為了讓母親體驗一下廣東的飲食,我帶上一家人上賓館喝早茶。結帳時,花費了100多元。她嫌早點太貴,在我買單時心疼好半天,數落了好幾次,總說上面館,吃得又飽又省錢,錢還是省著花。

母親只是在我和哥哥有了小孩以後才進過兩回城,從未去過其他地方。去年,哥哥提議,讓她出去散散心,去岳陽、赤壁旅遊一趟,她說,暈車,比起隔壁的王大媽、李大爺從未離開過村子強多了。直到今天,她已經是76歲高齡,卻依然精神瞿爍,耳聰目明,身體硬朗。只是她始終不習慣都市的生活,住在高樓,接不上地氣,又怕增加我們的負擔,三番五次地要回鄉下,無奈之下,我只好將她送回到她已經生活了近一個世紀的鄉下老家。

在那個我生於廝長於廝的小村莊,媽媽依然過得自由、快樂,因為,她一天到晚有她幹不完的活……

去年夏天,在哥哥妹妹的幫助下,我們將幾十年來破舊的老屋進行了改造,花了10萬元,建起一棟兩層小樓。竣工那天,母親高興地合不攏嘴,見人就誇,逢人就說,“這輩子我知足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享上這樣的福,還能住上洋樓,我死了要把眼睛閉得緊緊的。”惹得眾人鬨堂大笑。母親就是這樣一個很容易知足的人。

城裡人還有退休的時候,母親大字不識一個,為了我們,從未有停住忙碌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