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深處散文

迷藏深處，什麼祕密在跳舞。

迷藏結束，什麼情緒在約束。

迷藏習慣，什麼源頭在作怪。

北斗星的約束，你從不讓人看見的心術。

世界上，真正愛你的只有多少。

世界上，真正懂你的只有多少。

歲月的逆流，誰能不迷路。

曾今的迷藏，誰能不滿藏。

你的笑臉，包含了多少真實的味道。

我的遷就，隱藏了多少心情的獨白。

而最終，只有看不見的梧桐年輪，

記得我們所有的一切。

包括迷藏，包括迷路。

迷路的我們。

我們的迷藏。

迷藏的迷路。

迷路的迷藏。

ZERO

——吶，你還記得吧。我們在一起的時間。By 賈雅燁

——吶，你怎麼這麼傻，我是嚴寒，不是嚴艾伊啊。By 嚴寒

——吶，隱藏在心底深處那種被壓抑住的情感僅僅只是“嫉妒”麼？By 艾曉染

——吶，如果可以，請你，請你忘記我吧 by 嚴艾伊。

ONE

綢藍色的帷幕。

手指在黑暗的世界摸索。但是絲毫沒有恐懼，緊張和喜悅在心中不經意蔓延著，空氣中有沒有了手指的氣息？不知道，潛意識上希望碰觸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柔軟感覺，或者是溫熱的流動感。但是都沒有，儘管如此，心裡的新奇感覺還是不減當年。眼睛是黑暗的，但是心是澄明的，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和忌諱。

回去，真好。

閣樓的木頭“咯咯”笑著，默默記錄一切。大家一起笑著的模樣，捉住自己的手臂，溫暖地不能抗拒。

然後是光芒，光明，破天雷的音色。

前排有男生看過來。

若在平時，一定是不禁想要遮住臉孔。而現在竟然懵懂地連怎麼做都不知道了，只是一臉茫然看著冷眼相對的老師。

沒有批評，沒有聲響，而這比批評或者怒吼來的更有威力。

賈雅燁手指忽然僵住，咬著嘴脣坐下去。

而在坐下去的當口，陰陽怪氣的強調從老師口中以一種並不響亮但是絕對震顫的聲音響起：“看你平時也沒這麼文靜麼，怎麼這個時侯這麼淑女呢。”

女生有些恍惚，覺得這般諷刺的語言應該不屬於這個一向敬重的老師，它好像一根刺落在看不見的地方。而更加痛的是，隔了一條走廊若無其事的女生，抬頭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看自己，小聲道，叫你上課不要分神。

不是應該提醒自己的麼。

賈雅燁沒有注意到對方漂亮的指骨猝然收緊。

但還是好脾氣地笑笑，然後緊張地開始發洩：“哎呀下次記得要提醒我嘛！知道不？”

語氣是撒嬌的調皮，對著比自己個子小很多的女生。女生抬了抬眉眼，露出孩子氣而又嚴肅的樣子，讓賈雅燁伸手去摸她的頭。

鄰桌的小個子女生開啟手機，翻到電話薄，手指在軟軟的鍵盤上尋找出j字打頭的名字，是沒有感情的冰冷字眼，賈雅燁。

並用了獨一無二的黑色頭像。那裡提示有一條預存簡訊——老師看著你呢。

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鍵，等著女生被老師叫起時，一瞬間的麻木還是痛楚還是竊喜？說不出。

是一種不能說清楚的感覺。手心卻有了汗水，但是臉上表現的多自然而內斂的親切啊。她知道，包括賈雅燁的許多女生都是喜歡自己這一點的，她更知道，在賈雅燁的存檔裡，自己的名字被表上了特別的記號，不再是名字這麼簡單。用了許多的備註符號，加上俏皮的笑臉，那樣活色生香的——曉染。

艾曉染。

女生拿起筆，開始寫字，卻一個字都寫不出，一邊女生的字跡隔著走廊傳到自己的瞳孔裡。潦草，但是好看。從初中到現在天生的字型女王。漂亮潦草的字型和自己幼稚的字型排列在同一平面上，然後視野鎖定在女生帶上眼鏡以後不再顯得特別標緻了的面容上，惡狠狠地在心裡說，也不過如此麼，差勁。

這樣的語句。讓自己痛快一點。

而隨著痛快之後的，則是說不清楚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那個問題隨著女生的轉頭微笑而啞然而止。

目光所觸及到的位置。

自己，微笑，心無城府。然後開始轉彎，越過一個個人頭，射入前面的一個黑色輪廓，白色襯衫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冬天笨重的黑色狗熊服，但是依然透出挺拔的骨架。臉忽然就有了細微的變化。

艾曉染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瞥到男生若有若無回頭的跡象，心中忽然一滯。手機還沒有恢復待機狀態，依舊是在電話本里面的那個鮮紅色名字，被自己用密碼保護了起來，雖然自己說不上多好，可是比起那些大肆宣揚自以為是的女生，還是相當鄙夷的。所以把喜歡的男生的號碼藏起來這種事情，女生到現在也不相信竟然會是自己做出來的。這種事，是旁邊這個傻瓜的專利吧。

可惜現在不是了。

什麼時候，心頭滋長出額度的因子，像魔鬼一樣，偷偷記下來，刪除鍵忽然就按了下去。

哪一個夏天，賈雅燁曾今冒著熱騰騰的呼吸頑皮地告訴她，是趁著男生不備偷偷看了學生手冊找到的。而兩天後哭喪著臉說不知道怎麼沒了，明明是知道的吧。

明明不知道吧。艾曉染垂下頭，自己不是不知道，賈雅燁這個女孩。從接觸的一瞬間開始就知道。單純，偶爾也會有胡思亂想，一定要把誰誰比下去，還會軟弱又暴躁這樣的缺點，但是心無城府，嫉惡如仇。這樣的性格，會吃虧，在以後的現實中。是不會想到使自己把它刪掉的，永遠不會。而自己也騙了男生說是男生自己在團委會上佈置任務的時候告訴自己的，然後藉著教題目的名字和男生髮簡訊。而身邊這個木頭像是傻瓜一樣根本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絕對不會知道的。

所以有的時候看見她對自己笑的時候，會有一秒鐘的心虛。可是一秒鐘過後又恢復到了往常的狀態。

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不是麼。

對於賈雅燁來說，是。

對於艾曉染來說，不是。

自己何嘗不是一直在聚攏人氣，好朋友一挑便是一堆，而她呢，沒有了自己還有誰？

姣好的面容，男生氣的舉止，頑皮率性的笑容，誰都會喜歡的女生。

相比起賈雅燁那種女孩子氣濃重，笑容幼稚，做事會遷就別人但是遇到不喜歡的人就直接表達出來得罪不少人的傻瓜。自己這樣的一定是更加討人喜歡的。

可是，為什麼，一秒鐘的心痛。

又來了。在下課鈴大作的時候。

是男生轉過頭來經過雅燁身邊輕輕打趣的聲音——吶，夢遊女，上課又走神？

物件是賈雅燁，不是艾曉染。

於是心口的疼痛加重。覆蓋上透明色的陰鬱。

TWO

拿著泡沫的拿鐵，在檀木桌子上驕傲地歌唱。香濃的奶油味霸道地佔有了整個房間的空氣。指尖拿起手柄的瞬間有坐熱的刺痛感。泡沫還是滾燙的。艾曉染真想一口氣把它全部吞下肚子，這樣會覺得好想把討厭的賈雅燁給消滅了一樣。這一整合資的拿鐵，都是女生在自己生日的時候送誒自己的。

她知道自己喜歡拿鐵。喜歡這種甜膩膩的奶油味道，幸福地冒泡。賈雅燁喜歡的是那種義大利風味的獨有的苦味。有時候兩個人打鬧的時候對方就會揶揄“真是小女孩子氣吶”這樣的話，然後哈哈大笑。

艾曉染本想要把這些丟棄，但是又覺得直接泡好喝下肚更加痛快。

可是為什麼會那麼討厭呢。

這對眾所周知是絕對死黨的女孩。頂著這樣的名義，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滋生出只有自己知道的情愫，像是黑夜裡無盡增長的曼陀羅，不知不覺侵佔了所有的.腦細胞。

現在回想兩個人認識的經過。艾曉染的心裡還是升騰起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還是初中的小女生。本來也是沒有交集的物體。在自己因為做事不利被沒有風度的男生怒吼斥責的時候，那個冷冷的女生站了出來，目光和脣線一樣的冰冷，個子很小，在男生們的眼睛裡根本沒什麼魄力，那個時候還是頭髮亂糟糟口齒不清的小丫頭片子，不如現在聰慧如蘭。那些“欺負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啊”這樣的話語對男生而言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可是最後他們還是被氣跑了。當然不是什麼少女漫畫裡面被“冰冷清冽的眼神所震懾到”，而是被小姑娘這種暴躁的脾氣給弄懵了。剩下兩個女孩子直愣愣地面對面。

艾曉染剛剛想要上去說點什麼，女孩子獨自拍了柏巴掌嘀咕著：這幫混小子，早就想罵罵他們了……

不若是這樣的相逢相會，總之命中註定就成了夥伴。從“夥伴“而後成為”朋友“，最後再一點點自然而然集聚到一定的程度，可以稱之為”閨密”了。

總想要從賈雅燁那種永遠傻顛永遠笑眯眯有時候也會小家子氣的臉上找出一點對自己有所厭倦這樣的神態。好讓自己對其的討厭得到心理平衡。可是，在心裡到一道跨不過去的坎，是自己都不願意去跨過去的坎。

拿鐵已經開始冷掉，慢慢流進胃裡，涼透的感覺瞬間蔓延。

都是天生麗質的女孩子。這一點艾曉染不想謙虛。在初中年歲開始漸漸上漲的時候就覺察到了。

只不過賈雅燁的好看是比自己更加吸引人的好看。大眼長睫，高個細腰。只不過不修邊幅的樣子實在讓人不怎麼關注。而自己那種內斂的晶亮的容貌是要日積月累以後才會為人熟知所認可。在別人拿著兩人比較的時候，聽到的永遠都是“當然是賈雅燁好看一點啦”這樣不輕不重的話語，即使如此，心中湧動的情感也會讓自己備有又來地泛酸，大腦的線路瞬間起火。成績總是不偏不倚比自己好一點，有時候也會超過，但只是偶爾的，其實兩個人都不算什麼優等生，但是也還是站得住腳的，可是就算再如何，賈雅燁總是橫在自己牆頭的一道紅杏，不讓自己預約的距離感。就連才華也是讓自己有恨又愛的。沒什麼了不起不是麼。也不是有哪個樂器特別融會貫通，卻是每一次老師點名舞蹈比賽的首選任務，也是在偶爾的唱歌中驚豔全場的傢伙。這一些，自己看在眼睛裡，那種小小的，想要衝破體外的壓抑感，隨著新密度的提高，隨著時間的退役，越來越厲害，就等著什麼東西從後面推一把，直接噴湧出來。

自己唯一可以幼稚炫耀的，就是良好的中資產業家庭。比起買一包方便麵都會猶豫很久的賈雅燁來說，自己在必勝客隨手還會給小費這樣的行為，對於對方的刺激是不是真的很小兒科。不過是父母的錢而已，沒什麼值得炫耀的。

而最重要的是。就是在這種心理暗示下，還要揚起一張笑臉勾住對方的手臂，親密無間會被說果然是好朋友啊，冷淡漠然會被說真是厲害好默契的兩個人。好朋友。

而誘發更深層次的痛楚是什麼呢？是這些麼。

是自己強烈的連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的嫉妒心麼。

於是他的出現成了更加不可停歇下來的洪流，一步一步衝擊著自己。

兩種心理暗示夾雜著年輕稚嫩的心跳，下一秒就要受不來崩潰出來。卻還是要拼命剋制。

拿鐵被帶底喝光。殘渣在日光燈下閃出褶褶的光。默默傾訴著隱藏在黑暗角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