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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姓小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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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做事,能遇到同姓,難;能遇到同姓同宗同輩分的,尤其我們汪姓。那猶如蜀路,比登天都難上難。比中獎的概率都小。小到微風一吹,嚯,都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

汪姓小工散文

然而,那隻能說機運未到。機運一到,麼家人間奇蹟,都能創造出來。

這次在肖包頭工地,就遇到位同姓之人。雖不同宗亦不同輩分,卻也猶如一家人,猶如兄弟。

其實之前,我不認識他。自然,他也不認識我。我們只是因了肖包頭的工地,才鉚在了一起。一起做事,一起說話,一起玩笑。眾人來這裡的目的僅一項,也很明確:賺錢。其它,也就憑藉各人的取捨了。談得來,紐合在一起,說笑吃喝瘋鬧都行。談不來,卻也不去得罪。碰到了,嗯呵幾聲,算作招呼。走了,離開了,也就淡忘了。彼此並無半分的牽掛,亦無半分的怨恨。

這就是自由人士待人接物處朋友的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內裡,不參雜半分的虛假,也毫無半分委屈自己。大有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快議恩仇之氣慨!

他們求人辦事也是這樣。成,就成;不成,講明緣由,絲毫不怪罪。照樣吃喝。不過,倘發現欺騙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而這次你幫了我,下次,即便你有天大的難處,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毫不含糊。也毫無半點怨言,即使搭上性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為何?還你曾經的人情!這並非天方夜譚,而是真實存在。就在這些自由人士中。

這天,我又“哼喲嘿喲”挑擔砂上樓,卻見個水桶正擋住去路。倘空手,一步就可跨過去了。擔子沉,跨過去,難。踢開水桶。桶裡卻裝了滿滿的水,心中頓起股無名火,騰地就要爆發,卻還是強忍下。畢竟都是同路人,得罪了,不好;低頭不見,抬頭見;山不彎,路彎;河不彎,水彎,總有求人時,在一個工地上。

我連叫,師傅,師傅。聲音大,疾。眼睛看著正在拌灰的師傅,身子竟有了搖晃,有心放下,路窄,安不下一個桶。

那個師傅抬頭見了,二話不說,幾步搶來,嘿的一下,提起水桶,又緊走幾步,放置避閒處。口中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忙了忙了。

我一聽,不禁多看了幾眼,也不言語,又“哼喲嘿喲”挑走了。

就是這幾聲“對不起”,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工地上,哪個跟你講對不起?都是粗聲大嗓瞎吆喝。這裡是雄性的釋放地,這裡是汙言穢語的聚集地,受不了?別來。這裡的`人們叫人,從不師傅師傅地叫,都是綽號。麼瘦子,長子,辮子,矮子,黃毛,捲毛。沒得綽號,給你取個綽號。象我,之前剛來,一小時不到,就得一綽號,胖子。而叫綽號,還是客氣的。有的乾脆叫,喂。喂,不分大小,老幼。所以,一聽那幾聲“對不起”,仿若又回到文明聚集地一一學校。

倒完砂子,挑著空桶,格吱格吱走到門邊,放下鐵桶,坐下,靜靜地看著那個正在拌灰的人。此人瘦,長。這一長就長出麻煩來了。此人的臉、眼睛、鼻子、嘴巴、眉毛,都長。但長得恰如其分。

那人見我在看他,也沒在意。瞟一眼,又去拌灰去了。

說實話,這拌灰並不比挑肩磨擔的事輕鬆。點點滴滴,面面俱到。有一點不勻巧,那灰就不和趟,用起來就不舒暢。大工師傅就要開染料鋪了。

這時,肖包頭上來了。見我歇著,問,你認得他?

我搖搖頭,表示不認得。

肖包頭笑著說,有意思,自家人都不認得自家人了。

我站起,挑起空桶,下樓去了,眼睛卻盯在那人身上。

那人聽肖包頭這樣一說,也抬頭望著我。

四目相對,倒也讀懂了彼此:空閒聊。

工地上,最好不閒聊。久了,老闆會不高興的。因為你一說,自然會影響全場,幹活的進度自然慢了。

中午歇息,二人才聚在一處,彼此才有了打探的機會。

汪姓小工漢川人,五十二歲,教書十二年。不知為何,卻沒得到轉正名額,莫名其妙被裁回家了。傷心之極,來武漢謀生了。

看來,這汪姓小工,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