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碎碎念散文

這是最後一年站在一字開頭的年月了。

有時真的會陡然發現時光的荏苒。會突然發現鄰家那個不久前還牙牙學語的小孩而今已經揹著書包屁顛屁顛的讀學前班了；會發現家鄉的房子已被翻新了不再是舊時熟稔的模樣；會發現再也看不到老街頭那個提著鳥籠散步的大爺；會發現曾經聚在一起晒太陽打毛線的女人們現在是在熱鬧的搓麻將；會發現外婆家那曾在春風中搖曳一樹誘人澀澀果子的桃樹而今老得只開花不結果了；會發現手機裡什麼時候莫名的多出很多不熟的人名；原來是什麼東西在我們墊足遠眺時已經變了。

我們就在這安靜的緩慢遷移的歲月河床裡打磨自己的模樣。有那麼一天你會發現你不再是那一粒卑微的小沙子，而是一顆練就一副好脾氣的石頭，原來我們成長了。

成長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某天你會看到曾經覺得白麵清秀的男生的脣上已經冒出一片青苒；某天逛街的時候你會走進那家鞋店用不到五分鐘就搞定那雙你猶豫了一個暑假也沒買的高跟鞋；某天你會邂逅曾經暗戀兩年的男生髮現已沒了那小鹿亂竄的心跳；某天你會尷尬的應著前不久還叫你姐姐的兩三歲的孩子現在奶聲奶氣的叫你阿姨；某天你會坦然的接受曾經害羞的自己如今在觥籌交錯中的遊刃有餘。或許這就是你和我一樣期待已久的成長。

當發現成長不過一瞬間的事的時候，也會明白了蒼老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母親，是城牆下面的河，默默流淌，已不復當年容姿。在一次風和日麗的午後幫媽媽梳頭時竟發現有三兩根突兀的白髮，伸手刨開其他青絲才看到稀稀疏疏的都是白髮，不多，但它們在陽光下閃著飛揚跋扈的光芒讓我驚愕不已！而說到父親，那是一道斑駁的城牆，高而厚，然而磚已經開始風化。紅磚不紅了，但仍御風擋雨。爸爸給的是對我幼年時過多的驕縱以及長大後的沉默吧！從孩提時成天的黏著他到長大後與他在電話中不到五句話的尷尬沉默，可能讓這個與骨子裡存留著相同固執的男人也一時琢磨不透吧！女兒不似男兒，不能逢年過節時陪著這個日漸年老的男人幹上一杯，不能豪爽的掏出打火機給這個老煙鬼點上然後再在繚繞的煙霧中神吹海侃。而此時的弟弟則是春日豔陽下拔節瘋長的一株玉米，近乎貪婪的吸取所有的養分，我們則欣喜的預見它秋日粒粒飽滿的豐收。其實一直害怕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事會在自己身上發生，但事實往往是為一丁點小事與父母鬧得雞飛狗跳。然而無論發生任何事，親情終究是烙在身上一輩子也淡不了的.胎記！

這些漫長的平靜的周而復始的日子裡。

這些短暫的繽紛的起伏不平的日子裡。

這些歡喜的熱鬧的萬里碧空的日子裡。

這些憂傷的孤獨的陰雨綿綿的日子裡。

我漸漸的明瞭幸福的內涵。幸福是我實實在在地牽著老弟的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去買菸花，幸福是老爸酒後悠然的與別人交流著育兒經，幸福是冬日裡吃著母親燉得偏爛的豬蹄子，幸福是老弟一個人玩著沙子無意間的回頭，望著遠處向他微笑的媽媽。

過年啦，燃起的煙花把家人的臉都映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