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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邊插隊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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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邊插隊(一)

支邊插隊日誌

黑龍江的5月,正值春播大忙時節。所有的生產隊都忙著種大豆、玉米、高粱、穀子等等。我們的生產隊長很會派活,他知道我們這些知青除了長得白嫩一些以外,幹活純屬“白帽子”啥也不是。於是,他就讓我們幾個跟在婦女“半拉子”後面“踩格子”。種地時,一位成手在前面扶犁破壟,身後有一人揹著種子袋順著破開的壟溝播種——當地叫“點種”。這點種也是技術活,稀了密了的很講究。點種的後面一溜跟有3、4個人“踩格子”,就是在點了種子的壟溝上走。這“走”也叫幹活?開始,我們根本不知道“踩格子”的意義,以為走過去就是。其實,當時耕作方式還比較落後,“踩格子”是一種很重要的抗旱保墒方法。原來,東北春旱風大,種子下地以後要立即把覆土壓緊減少蒸發以確保種子發芽有足夠的水分。因此,“踩格子”要求兩腳儘量平直地走,不能隨心所欲地亂走。這樣3、4個人走過後,種子上覆土就被踩緊了。東北的.地壟真的太長了,一般的都有好幾百米長。(據說有的農場一條壟從這頭到那頭夠走半天的)我們幾個腳高腳低的跟了幾個來回後就很想歇歇了。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吧,只聽得一聲“歇著了!”,大家就都在地頭休息了。黑龍江的5月,春寒料峭,人們還離不開棉襖。很快就有人點起了火堆,在炭火上燒起玉米、黃豆粒來。玉米、豆粒在炭火中“啪”“啪”地炸開了花,大家就扒出來撿著吃。那吃豆粒的動作堪比雜技:只見把燒熟的豆粒往上一拋,伸脖張嘴一接,豆粒就不偏不倚落入口中。不像我們,沒吃幾粒就已經弄得滿嘴漆黑,引來一陣笑聲。歇氣休息時,除了吃東西閒聊再就是捲菸抽。他們往往用1寸來寬3寸來長的紙條,裹上菸葉,捲成喇叭狀點著就吸,男女老少幾乎都會。即便是留著大辮,撲閃著美麗大眼睛的漂亮姑娘也同樣要吸那種又嗆又辣的喇叭煙。

支邊插隊(二)

到大隊個把星期後,我從剛到時對周圍一切的新奇,逐漸變成了不習慣、迷茫。連續不斷的玉米碴子、高粱米飯,已讓人倒胃口;雖不繁重但十分單調無聊的農活,使人感到厭倦。加上逐漸加重的思鄉之情,越發讓人情緒低落。一天午後,生產隊出工的鐘聲響了,我還懶在炕上不願動彈。一陣嘈雜之後,兄弟們出工走了,我才懶懶的坐起來。只見對面炕上的呂兄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原來還有和我似的。既然不出工,又無事可做,喝酒吧。我倆託給我們做飯的師傅花5元錢買了一隻大鵝,又炒了點黃豆,裝了2斤白酒,不一會我們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喝開了。黑龍江農村的散裝白酒,是正經的高粱酒,有勁不上頭。我倆很有氣派地一人倒了一搪瓷杯,也不打酒官司,你一口,我一口,就著黃豆,吃著鵝肉,聊著天,吹著牛,越聊越投機,越喝越來勁。也不知喝了多久,搪瓷杯裡的酒見底了。好酒!不夠喝啊!不好意思再麻煩已經在做晚飯的師傅,我就自告奮勇地又去供銷社裝酒。下得地來,感覺兩腳發飄,很輕鬆,眼前有點模糊但心裡很清楚該怎麼穩住腳步,該怎麼見人打招呼-----。等我很順利地裝回1斤酒回到宿舍,一看,我的呂兄竟趴炕上睡著了。這傢伙一隻腳吊在炕沿邊,另一隻腳跨在炕上,睡得真難看。這時,弟兄們陸陸續續收工回來了。我很真誠很熱情地邀請大家一起喝。和我同一學校的兩位知己弟兄見我喝多了,就扶我躺下。不知咋的,我一見到他倆就一下子想起了學校,想起了家,想起了親人-----。以前只是心裡想念,嘴裡沒說。可這時,心裡想著,嘴裡就說出來了。不但說,還要哭,弄得在場的弟兄們都哭了起來。唉,這臉丟大了,都是酒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