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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審言看不起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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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審言(約645年-約708年),字必簡,祖籍襄州襄陽(今湖北省襄陽市),因為先祖曾居京兆長安,《唐才子傳》也稱他為“京兆人”。他對唐代詩歌的發展,頗多貢獻。

杜審言看不起蘇味道

對現代人來說,杜審言這個名字或許有些陌生,但提起他的孫子卻是無人不知,那就是被譽為“詩聖”的唐代大詩人杜甫。 “詩聖”的爺爺自然也不是白當的,杜審言對自己的才氣相當自負,不過在別人看來,他足以稱道的倒不是才氣,而是口舌。這讓他在史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但也給他的人生帶來了可嘆的悲劇色彩。

杜審言出身名門,血統純正,時人流行的俚語有“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之說,足見其家族的聲望。杜家最有名的先祖是晉朝的杜預,不僅是一位功至封侯的名將,還是一個大學問家,曾為“十三經”裡的《左傳》作過注。家族出色的基因和優裕的環境對杜審言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他從小熟讀經書,年紀輕輕就名聲在外,《舊唐書》裡說他“雅善五言詩,工書翰”。

咸亨元年(670年),26歲的杜審言高中進士,被分配到隰城(治所在今山西省汾陽市)任縣尉。大約10年後,因為頗富詩名,他被召入朝中為官。唐中宗時,杜審言與宋之問、沈佺期、閻朝隱等一起被聘為修文館直學士(初入館閣負責校理圖書的官員,位列學士之下)。

官方規定,天子宴飲遊玩,只有宰相和學士可以跟從,當時能夠享此榮譽的學士僅24人而已,杜審言很快就成為其中之一。作為正式的'文學侍從、宮廷詩人,他雖然只是以文華取幸,但因為能在皇帝身邊,所以深為當時人所歆慕。

不過,杜審言更出名的事,並不在於他寫出了讓皇帝賞心悅目的侍御詩,而是他的口無遮攔。

武則天當政時期,杜審言在吏部任校考使。按照唐代的考核制度,無論中央或地方官吏,每年都要寫一份“行狀”,也就是寫一份述職報告,交到吏部,詳細記述一年來的功過是非,表明自己的政績。吏部則要由考功郎中和員外郎分別組織人員審閱並硃筆評判,作為對官員考核和升遷任用的依據。校考使的一項重要職能,就是給這些述職報告寫評語。

以杜審言的文才,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有一天,他在一番龍飛鳳舞之後,放下筆感嘆說:“味道必死。”他說的味道,是指蘇味道,時任天官侍郎,是吏部的二把手,相當於今天中組部的常務副部長。周圍的同事一聽,嚇了一跳,趕緊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杜審言一笑,說:“彼見吾判,且羞死。”意思是說,蘇味道如若見了我寫的判詞,自愧弗如,肯定會羞愧而死!

原來時人把杜審言和李嶠、崔融、蘇味道並稱“文章四友”,杜審言對此卻有些看法。四個人中,他只看得起崔融,對那兩個人不大感冒,特別是蘇味道,簡直有點嗤之以鼻。 這次有了機會,當然要好好發洩一番。

好在蘇味道很堅強,看了杜審言的判詞不以為然,後來不僅寫出了“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正月十五夜》)這樣的名句,甚至還兩度出任宰相。對於杜審言的出言不遜,史書中沒有記載蘇味道對他進行過打擊報復,但要賞識他也實在勉為其難。在吏部待了多年,杜審言官沒見升,還被調出了京師,幾經變遷,“累轉”為洛陽縣丞。

坐在洛陽縣矮小的衙門裡,遙望京城巍峨的宮闕,杜審言發出了“還將萬億壽,更謁九重城”(《除夜有懷》)的嗟嘆。然而人生的挫折,並沒有擊倒杜審言的自信,一次,他對人不無輕蔑地說:“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翻譯過來就是,我若寫文章,屈原、宋玉只配替我打下手;我若玩書法,王羲之見了都得北面稱臣。他的話讓人很是無語,後人則就此總結出一個成語:衙官屈宋。

當初,父母可能就意識到了杜審言這輩子可能耽誤在嘴上,所以給他取名“審言”,期望他“慎於言”,不要因言致禍,但事與願違,杜審言不僅沒有“審言”,而且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只是他把自己看得老高,並不代表大家的認同,史書給他的評價是:矜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