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春

傷春
　　一
　　鬧鐘響了，餘曉曼蜷縮在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按下開關，極不情願地掀開被子，頭髮亂得像個雞窩，揉揉眼睛，套上拖鞋，走進衞生間。擠上牙膏，稀哩嘩啦地刷了幾下，一腳踢關上門，脱去睡衣，一絲不掛，站在落地鏡前，欣賞自己的胴體。撫摸自己的乳房，堅韌而挺拔，紅紅的乳暈，鮮豔欲滴，加上修長的秀腿，活脱一個美人兒。
??餘曉曼年着近乎完美的自己，自信地笑了，老天爺對她真的不薄。她踏進浴缸，任流水衝遍全身，抹上沐浴露，洗去昨晚的疲憊。圍着浴巾出來了，從櫃子裏翻出一大堆衣服，正愁穿哪件好。
??“叮叮”手機響了，餘曉曼拿起電話，“喂，誰呀？”
??“是我，小玉。”
??“小玉啊，有什麼事嗎？”
??“你快來，我在百貨大廈等你。”
??“好吧，馬上就來，在門口等我啊，千萬別走開。”
??“知道啦，快點來啊。”
??餘曉曼隨便穿上一套，匆匆下了樓，攔了輛車，真奔百貨商廈。
??商廈門口，站着個漂亮女孩，肩上揹着包，戴着一副紅色太陽鏡，手裏拿着手機，東張西望，不進地翻開手機瞧瞧。
??“小玉……”
??“你怎麼才來啊？”女孩抱怨説。
??“這已經很快了，難得週末，當然要睡懶覺了。”
??“走吧。”小玉挽着餘曉曼的手臂走進大夏，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備感涼爽，兩人直奔三樓。
??“曉曼，我上次跟你説過的那條裙子，真的很不錯，價格也不貴，我想把它買下來。”
??“你不是前天才買了一條嗎？”餘曉曼打趣説，“你能穿那麼多嗎？”
??“兩條款式不一樣，搭配的衣服也不同，我覺得很配我那件米色上衣，所以今天叫你來幫我參謀一下。”
??電梯門開了，小玉拉着餘曉曼直奔那個專櫃，售貨員熱情地接待她們兩。
??小玉取下那條裙子，“就這條，你覺得怎麼樣？”
??餘曉曼拎着包，歪着腦袋，耷位着眼皮，説：“還行，過得去。”
??“那我去試試。”
??小玉把揹包給了她，高興地走進試衣間，不一會出來，站在鏡子前轉來轉去，看了又看，一會兒脱下外套，一會又穿上，又搖搖頭，似乎不太滿意。“曉曼，你覺得不太合適啊。”
??“很好啊。”餘曉曼心不在焉地説。
??“真的？”
??售貨員走過來，親切地説；“這條裙子是剛到的新款，穿在小姐身上，顯示出苗條身材，很好看。”
??“是嗎？”小玉側過身照了照，臉上露出笑意。“那好吧，就這條了，給我包起來。”説完，便去付錢。
??餘曉曼看了一眼發票，“一百二十塊。”
??“歎什麼氣啊？”小玉回過頭來問。
??“像你這種人的人最好賺，從來不講價的，別人賣衣服的最歡迎了。”
??“物有所值啊。”小玉解釋説，拎起袋子，一手挽着餘曉曼的手。
??兩人有説有笑，邊走邊看，從三樓一直逛到一樓。餘曉曼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看，説：“快十二點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好啊，你不説，我肚子也有點餓了。”
??走出商廈，過了馬路，走進對面的ＫＦＣ，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玉，想吃什麼？”
??“嗯，一杯可樂，一包薯條，這些夠了。”
??餘曉曼便去排隊，付了錢端着盤子，剛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堵牆，可樂打翻了，全撒到那人身上了。餘曉曼連聲説對不起，抬起頭，原來是位帥哥，立即傻了眼。當時，兩人的眼睛只有十公分的距離，餘曉曼清楚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雄性味道。
??餘曉曼吞吞吐吐地説：“對，對不起啊。”
??“沒關係。”帥哥焉然一笑。
??餘曉曼更加陶醉了，觸電的感覺，回到位置上，眼睛卻一直在搜尋剛才那人的影子，湊上嘴説：“陣，剛才我發現了一個帥哥，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哦。”
??“沒救了。”小玉直搖頭，自管各異着薯條，把餘曉曼的可樂拿出來喝掉了。
??吃完了，小玉先回去了。時間還早，餘曉曼不打算回家，於是，到處逛逛，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時而看着天空，時而低着頭，雙手背在身後。
??突然，前方五十米外，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餘曉曼驚呆了，“那不是他嗎？ＫＦＣ的帥哥。”她快步跟上去，帥卻沒了人影，餘曉曼失望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語：“看來，我們真是沒有緣分。”
??回到家，餘曉曼一頭栽倒在牀上，捶打着被子，歎氣説：“沒有男朋友的日子真沒意思。”爬起來，脱去吊帶衫，只着抹胸，打開電腦，有一封郵件，小玉發來的。告訴她明天不要忘了帶上作業本，還附了一幅魔鬼頭像。突然之間四分五裂，鮮血直流，很恐怖的。
??餘曉曼説了一句“無聊”，便關上了電腦。
??門開了，餘曉曼猜測是老媽回來了，急忙穿上衣服，坐到椅子上，隨手翻開一本書。
??母親擰開門進來，“曉曼，在有啊？”
??“媽，回來啦。”
??“沒出去玩嗎？”
??餘曉曼換着母親，撒嬌説：“你的女兒，最聽話了。”
??“你這鬼靈精。”母親倖福地笑開臉，掩飾不住她的高興，為人母的開心，女兒養這麼大也着實不容易，其間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心裏在清楚。
??“媽，爸呢？”
??“他出差去了，一個禮拜回來。”母親圍上圍裙，做飯去了。
??餘曉曼探出腦袋，説：“媽，我來幫你吧？”
??“行，把冰箱裏的青菜合出來洗了吧。”
??“好嘞。”餘曉曼挽起衣袖，高興地取出青菜，一點一點清洗，倒挺認真的。
??餘曉曼關掉電燈，特地點了兩支蠟燭，倒上了葡萄酒，和母親面對面坐着，氣氛很温馨。
??母親呷一口酒，看着她説：“在哪兒覺得這一套啊？”
??“電視裏戀愛的男女不都是這樣的嗎？”
??餘曉曼端起酒杯，抿一口，對母親説：“媽，你當年跟爸談戀愛的時候，有吃燭光晚餐嗎？”
??母親放下筷子，若有所思，説：“我們那個年代，哪興這個啊，最多我跟你爸看場電影，到公園裏散散步，反正很平常的事，哪像現在的年青人吶。”
??“媽，那爸有沒有親過你呀？”
??“你這個鬼丫頭。”母親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臉上卻是笑着的，”在哪兒學的這些？”
??“媽，這很正常啊，”餘曉曼一本正經地説，“你呀已經是老古董啦，也應該變通一下了，增進你和爸之間的感情啊。”
??“去去，小孩子懂什麼，快吃飯吧。”
??“哦。”餘曉曼埋下頭，不停地笑着，原來父母他們是那樣的。
??吃完飯，母親一個在廚房忙活，餘藍曼抱着一包薯條，蜷在沙發上，看着無聊的電視劇，偶爾像傻瓜一樣大笑，前俯後仰，生活倒也無憂。
??大概十點多，餘曉曼回到房間，打開電腦，跟那羣難兄難弟，難姐難妹，胡侃海侃，歇下手來，已是過了午夜，伸個懶腰，關掉電腦，爬上牀，美美地睡上一覺。
??第二天，塢的鬧鐘將餘曉曼從夢中拽起，洗臉涮牙，母校為她準備好了早餐，匆匆吃完，擠上公交車，一手抓着扶手，耳朵裏塞着音樂，不管那擁擠的人羣，樂在其中悠閒。
??到了站，餘曉曼像流水一樣，車門一開，就溜了下來，快步走向學校。
??命運部是那麼愛捉弄人，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但是，幸運之神卻會眷顧一個人，難道不是嗎？
??餘曉曼一個緊急剎車，站在原地，驚訝的表情，不亞於見到自己的的偶像。她捏了自己的腮幫子，有些生疼，證明不是在做夢。
　　二
　　怎麼會有那麼巧，KFC的帥哥居然是餘曉曼的校友，她理了理頭髮，走上前去，禮貌地説：“你好！”
??“你好！”
??“還記得我嗎？KFC。”餘曉曼儘可能的讓他想起，那個意外的邂逅。
??“哦，是你啊。”
??“想起了，昨天，真的不好意思啊。”餘曉曼歉意説。
??“沒關係啊，我早忘了，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啊？”
??“是啊。”餘曉曼使勁地點頭，“今天你值日啊？”
??“對啊。”帥哥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餘曉曼心裏樂滋滋的。
??“那就不打擾你了，待會見，拜拜。”
??“再見。”
??餘曉曼滿面春風走進教室，剛一坐定，小玉抱怨説：“又遲到五分鐘。”
??“才五分鐘而已嘛。”餘曉曼嘟囔着説，“呀，小玉，你相不相信緣分？”
??“問這個幹嗎？”
??“還記得昨天在肯德基我跟你説的那個帥哥嗎？他居然是我們學校的哎。”
??“那又怎麼樣？”小玉一點興趣沒有，真拿餘曉曼沒辦法，一天就只知道發春。
??小玉揶揄説：“我盾你瘋得不輕。”
??“少來啦，對於青春期的少女來説，這很正常，難道你不想每天都有人陪在你身邊，呵護你，愛着你，時時刻刻為做任何事？”
??“當然想，但也用不着像你這樣大張旗鼓呀。”
??餘曉曼放下手中的書，一本正經地説；“我説你這就不懂了吧，愛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二十一世紀了的戀愛大解放，女追男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反正啊，只要是我喜歡的，就去努力爭取。”
??“是，我知道你經驗一大堆，祝你成功啊。”
??“這才是我的好姐妹啊。”餘曉曼給小玉一個擁抱，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小玉啐一口説：“這是教室，請你自重啊。”
??“mygod，同性戀都能結婚，你怕什麼只限於，再説我我們關係非一般。”
??“誰跟你關係非一般啊。”不玉板着臉説，“我可不認識你。”
??餘曉曼做了個鬼臉，翻開書，埋下頭做自己的事。
??英語課上，餘曉曼把小玉的書拿到自己面前，碼得老高，擋住了老師的視線，自個兒躲在後面，鋪開一張紙，有模有樣地畫着，線條歪歪扭扭，高高低低，啥子東西都不曉得。
??“你畫的是什麼啊？怪物嗎？”小玉問。
??“怪物？難道不像他嗎？”餘曉曼拿起來，不同角度翻看着，“怎麼會不像呢？”
??“誰呀？令你發春的那個帥哥？”
??“是啊，怎麼會不像呢？鬱悶。”餘曉曼皺起眉頭。
??“我暈。”小玉作出嘔吐狀。
??餘曉曼支着下巴，望着那張畫發呆。
??“餘曉曼同學——”
??小玉扯了扯餘曉曼的衣角，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餘曉曼。”老師第二次叫道。
??“到。”餘曉曼唰地站起來，全班同學鬨堂在笑，老師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盯着她，“把第二段給我背一遍。”
??“第二段吶。”餘曉曼面露難色，吱吱唔唔地説，“myteacher……短短的幾句話，足足花了十來分鐘，多虧小玉在旁邊幫忙。
??坐下來，餘曉曼的很不爽，罵道：“tmd，這次糗大了。”
??小玉挖苦説：“我就説吧，帥哥中看不中用。”
??“你有沒有良心啊，還落井下石。”
??“活該，誰會同情你啊。”
??餘曉曼一把將紙搓成一團，扔進課桌盒裏，賭氣説：“咱們走着瞧吧，我一定要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捱過上午的日子，餘曉曼總算鬆了口氣，和小玉一塊去食堂吃飯，站在長長的隊伍後面，百無聊賴地排着隊，等排到她們倆的時候，人都差不多走光了。餘曉曼抱怨説：“下次買飯一定要早點，最好找個男朋友，讓他給我買那，那可幸福多了。”
??“別做夢了，走吧。”小玉催促説。
??“誰説的？老天爺就愛寵幸那些漂亮女孩，比方説我。”餘曉曼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高興得很，蹭蹭不玉的胳膊，“你看，那不就來了嗎。”
??小玉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左邊第三徘倒數第三桌，坐着一個單身男生。
??“喂，看看我的髮型有沒有亂。”餘曉曼一手託着盤子，一手整理頭髮。
??“好的，夠風騷了。”
??“走吧，過去了打聲招呼。”餘曉曼儘可能地表現出最好，走過去輕勸地放下盤子，説：“可能坐這兒嗎？”
??男生抬起頭來，笑着説；“是你啊，請坐吧。”
??“你一個嗎？”
??“嗯，對啊。”
??不玉坐在旁邊很不爽，心裏早把任意攻曼罵了千萬遍，有了愛情忘了友情。
??餘曉曼似乎想起來身邊不有個小玉，於是向那男生介紹説：“這是我的好朋友，小玉。對了，不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楊濤。”
??“餘曉曼，你是向班的？”
??“一班。”楊濤回答。
??“一班啊，全校最好的班，你的成績一定很不錯吧？”
??楊濤笑着説：“沒有啦，一般般，我想你的學習也不錯吧？”
??“我呀？”餘曉曼尷尬地笑着，“那就更不用説了，馬馬虎虎，我最討厭學習了，很乏味，一點感覺都沒有。”餘曉曼偷偷瞟了一眼楊濤的表情，很平淡，“你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沒上進心吧？”
??“當然不會啦，”楊濤搖搖頭，極力證明自己説的是出自真心，“人各有志嘛，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學習的，反而我覺得你很有個性。”
??“真的嗎？餘曉曼愛受到稱讚，雙眉上翹。
??小玉實在聽不下去了，開口説：“不好意思，你們慢慢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噢，小玉，我只顧着説話，把你給忘了，你有事先走吧。”
??小玉很生氣，怏怏地走了。
??餘曉曼又與楊濤纏着，越説越開心，不時地開懷大笑。末了，鐘聲敲響了六下，餘曉曼意猶未盡地説：“快上課了，真的好想再聊一會兒，下次吧，你有筆嗎？”
??“有啊。”楊濤説，遞給了她。
??餘曉曼説：“把你手伸過來。”
??“幹什麼？”楊濤問。
??“伸過來嘛。”
??楊濤把手伸給她，唯唯喏喏，餘曉曼握着他的手，在手心寫下一串數字，説：“這是我的QQ號碼，有空打電話給我啊。”
??餘曉曼把筆還給楊濤，轉身走了。楊濤看着手裏的一串數字，會心地笑了，心想：這個女孩真有意思。
??小玉撅起嘴，坐在位置上，餘曉曼走進來，她看都沒有看一眼，怒氣未消。
??餘曉曼側過臉瞟小玉，板着臉，“我的賈寶玉還在生氣呢？”
??小玉假裝沒聽風，故意把筆在桌上唰唰作響。
??“我知道是我不對，向你道歉好嗎？別生氣了。”餘曉曼温柔地説，硬功夫把小玉板過來而向着自己，“你到底説句話呀。”
??“我可承受不起你餘大小姐的道歉。”
??“別生氣了，人微言輕好姐妹，應該為我的終身幸福想想啊，你也不想我一輩子也嫁不出去吧？”
??小玉抬起眼皮，看着餘曉曼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你呀，每次都是這樣，我要是生氣啊，早被你氣死了。”
??“這才是我好寶玉嘛，經常生氣容易生皺紋的，待會我請你吃冰淇淋。”
??“這可是你説的啊，不許耍賴。”
??“當然不會啦。”餘曉曼捏了一把小玉的鼻子，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頑皮。
??鈴聲一響，餘曉曼就叫上小玉，到學校的小賣部去買了兩個冰淇淋，沿着操場邊吃邊聊着。
??餘曉曼問：“小玉，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你問這個幹嗎？”
??“也該找個男朋友啦，再不打的話那些好的全被搶光了，剩餘的全是些缺胳膊少腿的。”
??“缺胳膊少腿？什麼意思啊？”
??“就是一長得不帥，二是沒有背景，第三嘛就是書呆子，這第三種最讓人懊惱，我是堅決不會選擇這第三種類型的。要找也要找像楊濤這種類型的，成績好，便不書呆子氣，人也長得帥帥的，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餘曉曼説着説着，進入飄飄然狀態，春心蕩漾。
??小玉説：“天下男人這麼多，不愁找不到，大不了到時沒有要，做尼姑去。”
??“放心吧，”餘曉曼拍拍她肩膀説，“有我這人好姐妹在，決不會看着你去做老處女的，明天我就給你介紹一人。”
??“拉倒吧，留給你自己用吧，我現在不需要。”
??兩人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和星星，餘曉曼握着小玉的手。
??小玉説：“你真的喜歡他嗎？”
??“那當然啦，我發覺他好像也喜歡我，特別是他看我時的那種眼神，充滿了愛意。”
??“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當然不是嘛，這叫自信。”餘曉曼一本正經地説，“我騙你幹嘛，他對我也有意思，這點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只要多給他些機會，事情自然而然就……你明白的啊。”
??小玉點點頭，“我很明白，那我真的要替你感到高興啦，加油吧，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謝謝。”餘曉曼抱住小玉，兩顆腦袋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放學後，小玉臨時有事，餘曉曼只有一個人回家。等公交車又遲遲不來，人也超級多，索性走着回家，懶懶散散地走着，東瞧瞧西看看。駐足站在天橋上，俯看車來車往，面無表情，些許愁悵。想豐要是從這兒跳下去，會不會摔死，萬一大難不死，缺胳膊少腿，那豈不更慘，還是算了吧，生活是多麼美好啊，何苦過早結束只有一次的生命呢。縱然生命有太多的無奈和悲哀，也要走到離別的終點，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餘曉曼走下天橋，往家的方向走去，半個小時後，總算榮歸故里，腰痠背痛，扶着樓梯，一步一步爬上五樓，連拿鑰匙的力氣都沒有了。剛關上門，電話鈴響了，像個死人一樣焉焉一息，“喂，哪位？”
??“曉曼，你怎麼了，生病了？”
??“媽，沒事，有事嗎？”
??“哦，我今晚沒回來了，冰箱裏有菜，你自己做晚飯吃吧。”
??“知道啦。”
??餘曉曼掛了電話，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衝了個澡，餘曉曼感覺舒服了許多，裹着頭巾，打開冰箱，取出兩個雞蛋，兩個桔子和一串葡萄。炒了碗蛋炒飯，榨了一杯果汁，端到房間，一邊上網，一邊吃飯。
??QQ圖標在閃動，打開現一句話“是餘曉曼嗎？”
??“是啊，你是誰？”
??“楊濤。”
??餘曉曼急忙放下筷子，端正坐姿，顯得很開心，“你好，楊濤，在做什麼呢？”
??“剛做完作業，沒事就來上上網，你呢？”
??“正在吃飯呢，家裏就我一個人，覺得孤單，老爸出差了，老媽又不回來，唉，想來孤獨的滋味也是如此吧。”
??“可能吧，我爸和我媽在客廳看電視。”
??“你上網，一般都做些什麼啊？”
??“看看書啊，或是新聞之類的。”
??“你不玩遊戲嗎？”
??“哦，不玩，沒什麼興趣，你呢？玩什麼遊戲啊？”
??“泡泡糖啊，你會嗎？”
??“不會，聽説蠻有意思的。”
??“對啊，我可以教你啊。”
??“好啊，不過現在就算了吧。”
??“沒關係，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網吧，到時我再教你。”
??“好啊，我要下線了，再見。”
??“再見。”
??最後餘曉曼還附了一張笑臉圖標，在掉電腦，滿心快樂，伸個懶腰跳上牀，睡覺了。
　　三
　　又是一個忙碌的早晨，沒有媽媽在家，餘藍曼的早餐又得自己弄，沒得一絲空閒，一杯牛奶，加一個荷槍實彈包收，再一個蘋果，吃完了就趕去上學。
??位置還是空空的，小玉還沒來。餘曉曼心想：總算有一天比她早了，隨手翻開一本書，無聊地看着，半個小時過去了，小玉才到，行色匆匆，看上去也沒怎麼梳粧過，很疲憊的樣子。
??餘曉曼説：“今天有點不對勁哦，已經七點半啦。”
??小玉摘掉眼鏡，説：“昨晚忘了開鬧鐘，早上來又塞車，真是氣死我了。”
??“你老媽沒叫你呀？”
??“她老早就去上班去了，我那時還在做夢呢，你今天發什麼春啊，來這麼早。”
??“是你來得太晚了，所以我比較早，那天跟你説的事，想好沒？”
??“什麼事啊？”小玉狐疑地看着餘曉曼。
??“給你介紹男朋友啊。”
??“算了吧。”小玉站起來，走出教室。
??“你上哪兒去？”
??“WC”
??“我了去。”餘曉曼跑着跟了去。
??從廁所出來，兩人站在走廊上，輕輕地風吹起前額的發，操場上傳來熱鬧的吆喝聲，還有人在尖叫。
??小玉説：“你看，那操場不是你的白馬王子嗎。”
??“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餘曉曼伸長了脖子，四處尋找，小玉卻笑個不停，壞壞地笑。
??餘曉曼這才反應過來，笑罵説：“噢，你耍我。”
??“關我什麼事，誰叫你整天發春，我説這你就想到那兒。”
??“去你的，我很正常，你才不正常呢，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也沒談過戀愛，哎，你是不是那個呀？”
??“你才是呢。”小玉啐一口説，“他們都看不上我的眼。”
??“這到是哦，我們家小玉可是冰清玉潔，那些三流貨色全靠邊站。”
??兩人同時相視而笑。
??語文課上，很枯躁，小玉支着下巴，努力地傾聽。餘曉曼一門心思躲在書山後，快樂地暢遊在小説世界，盡情地呼吸享受它的愛情。
??“書中自有愛情海，書中自有俊朗才。女不漂亮不出場，男不帥氣臭名揚。”看得多了，餘曉曼總結出來的經驗，事實上也是如此。
??餘曉曼瞟一眼小玉，死撐着面子，不覺好笑，自己與她是兩種性格的人，卻也成了好朋友，有點説不過去，似乎又是情理之中，一外一內，算是互補吧。
??“小玉，聽不進去就不聽了，何苦累了自己。”
??小玉唉聲歎氣，“不聽又能做什麼呢？也無聊啊，生活一點味道都沒有，乏味死了。”
??“學我啊，”餘曉曼自信地説，“不想學就不學，多做些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最好去找個男朋友，我想生活會更有刺激一些。”
??“又是哪兒學來的理論啊？”
??“原創，純屬原創，生活無聊應酬自己找樂子。”
??“有那麼容易嗎？我也想啊，可是始終沒機會，再説了我自己沒那本事，除了學習，也沒什麼事好做，只有逼自己使勁地做，使勁地學。”
??“也沒學進多少，是吧？何不換個渠道，做些自己更感興趣的事，讓自己獲得快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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