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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理散文:悼十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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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伯父永遠的離開我們了,享年72歲,其少時習仲景之術,心懷仁義之心,習成後廣施仁術幾十年,一生未休止,只得兩袖清風,贏得生前身後名!

哲理散文:悼十伯父

伯父年少時即跟隨祖父習醫,祖父年邁不便出診,總是讓十伯父出診後詳述症候與脈象,再指導十伯父開方。十伯父自行行醫時乃值年少才19歲,意氣風發,有妒忌者惡意中傷,説他學醫不精,枉費病人錢物,他跟那人以岐黃之術理論進行評搏,終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那人臣服。回家後,祖父卻怒他:“狂徒,學藝用得以救人,何用去跟人爭強!”及至年老時,就着某些的因由,有人從台灣打電話來要與他論岐黃之理,他亦不願應戰,只是虛報“願服”。平常之心隨他一生,在我的記憶裏,他是農民的兒子,有着農家人的本色*。他在市裏工作,可對村裏的人常常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對我們這些窮人是從不擺架子。記得小時,有次他中午回到村裏,在我的家裏,我母親不好意思請他吃午餐,因為餐桌上只有自家種的鹹蘿蔔與新鮮的番薯葉,他打開餐桌蓋子,很高興地説:呵呵,有這麼好吃的不請我吃呀,快快我餓了....”母親趕緊給他端上熱粥,他喝了兩三碗。

我小時,家裏很窮,短衣缺食,而十伯父與十伯母常接濟些他們小孩子不合穿的卻還是很光鮮的衣服。從不因為我家窮而瞧不起我們,相對的有另外的伯父家裏的人吃着大魚大肉時,看到我飯碗裏的番薯就顯露出那鄙視的眼神。我小時,頑劣任性*,常常一個人滿山的瘋玩,餓了就摘野果子吃,或摘花吸花蜜,因而體弱多病,天天肚子疼,動不動就暈厥,爸爸那時在讀衞校,家裏很困難,爸爸先是送我到十三伯父那住吃了一陣的西藥,好轉些,又送我到十伯父那喝中藥調理。在十伯父那40多平方的小屋裏,跟三個堂姐妹擠在一起睡,可我卻象在家裏一樣的自由,十伯父與伯母當我是他們的小孩一樣看待,卻又不同於他的小孩,他們家的好吃的總是讓我吃得多,住了一個多月,倒是長胖了不少,病也不知不覺就痊癒了!1996年,我在讀衞校,發熱不退,而自個兒身上沒錢不敢到醫院看病,下午坐車回到梅菉,爸爸不在家,媽媽在村子裏,我就是回到村子裏也沒法去看病的,那時能想到的親人就是十伯父與伯母,走進十伯父的藥店裏,40度的高熱讓我快暈厥了,十伯父開了中藥,讓堂姐給我輸上液,到了晚上才退燒。那時十伯母也在輸液,她身體不好,可沒想到的是,那天竟是見她最後的一面。

我一直都想跟十伯父學中醫,可總是少了機緣,工作,結婚,生了兒子,忙忙忙碌碌為着生計,可與伯父的就着中醫的溝通點滴依然讓我深記在心。有次,我看中醫寫到的組方原則:君、臣、佐、使,可不明白應如何操作,向他請教,他跟我説起麻黃湯的`組方,有個所謂的教授開這個麻黃湯時,甘草用了20克,這個方子的妙法都壞了,吃的人也是白吃了,沒效!他説是西醫惹的禍。因為現代的藥理學説甘草有平喘效果,所以那人就重用它了!我向他請教脈理的四原則,他聽我讀到“數脈”時,就糾正我説是“數通讀shuo"而不是“shu"。有次,堂姐夫打電話給我讓我幫他找個骨科的醫生看看他母親,説是頸椎病致眩暈。我給他介紹了骨科主任,我當時不在場,就打電話問主任看病後的狀況,主任也是有中醫底子的人,他説堂姐夫的母親不停的出虛汗,不能給予脱水治頸椎病的,要用參麥一類的針吧。我覺得很蹊蹺可不敢説什麼。過了幾天,剛好在十伯父那,我問起堂姐夫,其母的病如何!他指了指十伯父説,多得十伯父,吃了他開中藥好了。完了補充説,現在是6月天,我媽媽竟要吃附子、乾薑、高麗蔘,整整吃了6服呵。我問十伯父:是亡陽症嗎?伯父點點頭,説他行醫幾十年,這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病人,在這大熱天的重用附子、乾薑、高麗蔘救逆,要不再等兩天,津液完了,-陰-亡就回天無力了。我有了兒子後,常常為着兒子的小病而頭痛,十伯父教我怎看小兒虎口紋象:風、氣、命關,色*淡紅者,平;色*青者風熱,易驚厥;色*瘀黑者到達命關,那是兇險症!症狀未現,而脈理已現。日常多觀察小兒的面色*表現與虎口紋象,在病未起時就給予取予調理,省事!

人情冷暖就在點點滴間。去年十伯父住院了,我煲了湯喂他喝,他的胃口不好,可也聽話喝完那碗湯。他從湛江留醫回來,我去看他,他坐着已無法自個站起來了,跟我説起了祖父的點點滴滴,看着他已無神的眼睛,白白的頭髮,我的心好酸了,我爸爸那時也正在,唉,他們都老了!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本想着今年過了元宵才去看他,因為過年的禮節太多,我覺得煩,可沒想到卻得來了他永別的消息。

逝者已遠斯,留給生者長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