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鵝記散文

自打《舌尖上的中國》在熒屏熱播之後，家鄉揚州街頭的鹽水鵝更為走俏。每次回揚探親，大哥招待我的餐桌上，總少不了鹽水鵝這道名菜。鮮嫩的鵝肉蘸上祕製的老滷，讓人饞涎欲滴。

我們也曾在蘇北水鄉金湖生活多年，那裏盛產鵝鴨，耳濡目染之中，妻子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製作鹽水鵝的門道。在我看來，她做的鹽水鵝，其味道並不比老家的差。

但不瞞你説，這鹽水鵝好吃宰鵝難哪。據説，鵝的生存能力極強。若宰鵝的'人稍不小心，那半死不活的鵝便會一路噴灑着鮮血，四處狂奔，弄得宰鵝人狼狽不堪。記得，我倆第一次宰鵝，誰都不願做刀手，推辭多時，最終形成協定，妻子主刀，我為助手。按分工，我緊緊抓住鵝的雙翅，妻子咬咬牙，一刀下去，在鵝的慘叫聲中，鮮血四濺。我一不留神竟鬆開雙手，在一旁觀戰的女兒也嚇了一跳。我們擔心的一幕終於發生了。那隻受了重傷的大白鵝，脖子上流着血，撲扇着雙翅，狂叫着在小院中東奔西突，灑得滿地是血。我們一家三口緊追不捨，猶如捉拿逃犯一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才把那隻奄奄一息的鵝摁在了地上。一場充滿血腥味的人鵝大戰，終以我們的勝利宣告結束。

此刻，爐子上的水也快開了，妻子麻利地燙鵝拔毛、開膛破肚。那燙鵝的水温有講究，太高了，連毛帶皮都拔了下來，這鹽水鵝做出來就沒賣相了。那鵝毛也不能丟掉，弄的好，賣給收鵝毛的小販，小半隻鵝的本錢就回來了。

最關鍵的工序開始了，妻子將葱姜等作料放進鵝肚內，再裏外抹上鹽，稍事醃製後，便燒上一鍋開水，將鵝沒入水中，在開水中停留分把鍾光景，將鵝提出，待水再次燒開後，再重複剛才的程序。如此反覆三、四次，這鹽水鵝就算做成了。切記，這火候得掌握好，時間太長，鹽水鵝的肉就老了。

不足的是，我們沒有那祕製的老滷，只能用味精、鹽和燙鵝的湯汁調製。將鵝切片裝盤，澆上滷汁，就算大功告成了，

從第一次宰鵝遭遇尷尬之後，我們從一位大廚那兒學來一高招，即在宰鵝前，先給鵝猛灌上幾口白酒，待等那醉了酒的鵝暈頭轉向、步履蹣跚之後，再行宰殺，那鵝便再無掙扎之力了。這一招還真靈，從此以後，宰鵝時便再也沒有重演那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