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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悲涼的文化苦果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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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散文家,一日將他的新著《葉葉風生》送給我。聞着那淡淡的油墨清香,我感到很喜悦。一者老散文家還記着我這個曾經為他寫過一篇評論的朋友,給我一種舊友依依情常牽的感覺;二者老散文家居然又在不經意中出來一本新書,老先生耕耘不止的精神實在令我等慚愧;三者他竟然在扉頁上寫道:“玉柳先生示正,劉志堅敬上”的句子,這讓我惶恐,以弟相贈,我還可以接受,以先生相贈,那是實在不敢當的。可以想見,作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的著名散文家劉志堅先生是多麼的謙虛。

描寫悲涼的文化苦果經典語錄

《葉葉風生》是先生的第十本散文集。我讀過他的《小巷音符》、《寶慶風情》等集子。後來由於工作的緣故,我很少和文藝界的作家朋友聯繫。雖然我知道他就住居在我工作的隔壁,但也很少去和他聯繫。所以中間他其他的集子就沒有看到過。這本集子共收集散文102篇,分為《世人勞勞》、《世事滔滔》、《世風飄飄》、《世情邈邈》、《世路遙遙》5輯。我之所以不辭其煩將5輯的標題抄錄下來,不為別的,乃是因為其中況味值得我們思考。這種況味就是老散文家劉志堅此時的心情。

説實在的,我還沒有讀完全書,因此對書中的內容還沒有發言權。我仔細閲讀的是書的前言。前言的名字叫做《徘徊在歧路》。這個標題讓我感到寒意森森刺骨。

徘徊在歧路,我想這個標題應該來自李白的詩歌《行路難》。李白這樣寫道:

金樽美酒鬥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行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這首詩表現了李白在人生道路上的坎坷和痛苦。詩中所描繪拔劍四顧心茫然,歧路多道路艱險的心態,説明了李白人生道路的充滿風風雨雨。劉志堅以徘徊在歧路為題,足可見其心態之悲涼,其為文之苦澀。文學之路何時竟至於成為人生的歧路了呢?

我曾經在某一篇文中讀到一個這樣的觀點:整個八十年代是文學的是時代。在那個時代,文學收到特別的青睞,文學創作也極容易成功,作家是受到人們尊敬的'職業。之後這種顯赫的地位讓位給操持經濟發展的企業家、商人,有錢的人。文學由過去的天之驕子淪為世人側目以視的對象。現在,一個人要在文學上取得很大的成功是難於上青天的了。倘若依靠文學創作來發財,那更是難上加難。一個人有創作的理想尚且會遭到世人的歧視,更莫説要依靠這個來生活、發財了。我想這個時候開始,文學就是一種歧路了吧!

趙壹的《刺世疾邪賦》,裏面有一首詩值得玩味,也許就是對當今世風的描繪。詩曰:“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伊優北堂上,抗髒依門邊。”“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真正寫出了文人的潦倒寂寞無奈與苦澀啊!

一個叫君鳴的在他的博客裏這樣寫道:“做文化像和客人碰酒,先要彎腰,後要挺胸,表情大多顯痛苦狀。擁有文化者沾沾自喜,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自我安慰感覺就特別的好。其實在一些權貴的眼裏,文化人的本事是個寫寫畫畫的手藝,是牛背上的蒼蠅,算不的老幾。文化説白了就是工具,是個利器還是個拔火棍?各人有各人的用法,拿着工具不會作為,那就是白痴。歷史似乎從來是文化不如錢重要,錢又不如權重要。終極目標是用爭奪權力的方式去推動人類文明的向前發展。像性一樣,有時是崇高的,有時是骯髒的,但它能使人類綿延不絕,生生不息”文學者又何嘗不是收到這樣的恩遇呢!一個人要想不成為工具,只有昂首挺胸,一往無前,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對外界裝聾作啞。

“天上浮雲似白衣,絲須改變如蒼狗。”世事變化無常,文學已然成為歧路,而劉志堅依然鑽在其中,就是過去大為讚歎他“一個作家從這裏起步”的老同學也早已改弦。過去那樣愛文學,尚文學,現在則嗤之以鼻。對於深陷其中的老同學不再是讚揚,褒獎,羨慕,而是“為我惋惜,為我搖頭”,是“老同學,你真愚蠢啊!”當今社會,“文學是投機者的敲門磚,門敲開了,收穫名利,門敲不開,扔下磚頭走人,這是正道。”

由此可見世風的飄飄。在這樣的世風裏,劉志堅還堅守自己的選擇,走着自己的道路,真的需要大無畏的勇氣和堅定不移地意志。在一般人的眼裏,他是不入流,不合伍,不懂味,不走正道的吧。人之有志,老而彌堅,是對劉志堅的描述吧。

一個人一輩子從事一種文體的寫作,而且成績不菲,的確不是很容易做到的。而劉志堅做到了。他一輩子就是寫散文,寫千字散文。十本書,1000多篇千字文,這樣的作為恐怕在當今中國是絕無僅有的吧。難怪有人用“三春文苑花千樹,不及劉君筆墨香”來讚揚劉志堅。我想劉志堅是完全當得起的。

為文的苦惱,世風的日下,斯文的掃地,我以為劉志堅先生是蒙承了的吧。《喜遇知音》就是這樣的寫照。他用祖傳的書籠裝着出版社返回的一批書去賣。一個人連續三天來看他,説是喜歡他的書。劉先生以為遇到知音,以半折的價格將書賣給他,書籠則送給他。原來,他需要的不是書而是書籠,他當着作者的面將書送給收破爛的,書籠則去送往買賣古玩的古軒堂。這豈不是一個笑話。

劉志堅在前言中這樣寫道:“我默默地穿行於世俗風塵,為俯拾秋風落葉,甘受窮酸之厄,愚人之譏。”不管“正路也好,歧路也好,成也好,敗也好”,“最重要的是我生活過,也努力過”。將自己的創作成功成果當作是“誤入歧途的收穫”。這也不失為一種超脱吧!而我則將他的這種成果視為悲涼的文化苦果。

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我衷心的期望,劉志堅先生一如過去的他,還做着文學的夢,寫着文字的果。在寂寞中開出更加燦爛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