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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適合朗誦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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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的特點是“形散神聚”,語言優美,意境深邃,素有美文之稱。以下是小編整理的有關適合朗誦的散文,歡迎閲讀。

有關適合朗誦的散文

  1獨白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一切都發生在回首的剎那。

我的澈悟如果是緣自一種迷亂,那麼,我的種種迷亂不也就只是因為一種澈悟?

在一回首間,才忽然發現,原來,我一生的種種努力,不過只為了要使周圍的人都對我滿意而已。為了要博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

走到中途,才突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他們説,在這世間,一切都必須有一個結束。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時光的涵義。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珍惜。太多的人喜歡把一切都分成段落,每一個段落都要斬釘截鐵地宣告落幕。

而世間有多少無法落幕的盼望,有多少關注多少心思在幕落之後也不會休止。

我親愛的朋友啊!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察覺,那生命裏最深處的泉源永遠不會停歇。這世間並沒有分離與衰老的命運,只有肯愛與不肯去愛的心。

湧泉仍在,歲月卻飛馳而去。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你吧。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而在那高高的清涼的山上,所有的冷杉仍然都繼續向上生長。

在那一夜,我曾走進山林,在月光下站立,悄悄説出,一些對生命的極為謙卑的憧憬。

那夜的山林都曾含淚聆聽,聆聽我簡單而又美麗的心靈,卻無法向我警告,那就在前面窺伺的種種曲折變幻的命運。

目送着我逐漸遠去,所有的冷杉都在風裏試着向我揮手,知道在路的盡頭,必將有愴然回顧的時候。

愴然回顧,只見煙雲流動,滿山鬱綠蒼藍的樹叢。

一切都結束在回首的剎那。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2綠的歌

我的童年是在大海之濱度過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湛藍湛藍的大海,身後是一抹淺黃的田地。

那時,我的大半個世界是藍色的,藍色對於我,永遠象徵着闊大,深遠,莊嚴……

我很少注意到或想到其他的顏色。

離開海邊,進入城市,説是“目迷五色”也好,但我看到的只是雜色的黯淡的一切。

我開始嚮往看到一大片的紅色,來振奮我的精神。

我到西山去尋找楓林的紅葉。但眼前這一閃光豔,是秋天的“臨去秋波”,很快的便被朔風吹落了。

在悵惘迷茫之中,我凝視着這滿山滿谷的吹落的紅葉,而“向前看”的思路,卻把我的心情漸漸引得歡暢了起來!

“落紅不是無情物”,它將在春泥中融化,來滋潤培養它的新一代。

這時,在我眼前突兀地出現了一幅綠意迎人的圖畫!那是有一年的冬天,我回到我的故鄉去,坐汽車從公路進入祖國的南疆。小車在層巒疊嶂中穿行,兩旁是密密層層的`參天綠樹:蒼綠的是松柏,翠綠的是竹子,中間還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色調深淺不同的綠樹,襯以遍地的萋萋的芳草。“綠”把我包圍起來了。我從驚喜而沉入恬靜,靜默地、歡悦地陶醉在這鋪天蓋地的綠色之中。

我深深地體會到“綠”是象徵着:濃郁的春光,蓬勃的青春,崇高的理想,熱切的希望……

綠,是人生中的青年時代。

個人、社會、國家、民族、人類都有其生命中的青年時代。

我願以這支“綠的歌”獻給生活在青年的社會主義祖國的青年們!

  3季羨林散文之黃昏

黃昏是神祕的,只要人們能多活下去一天,在這一天的末尾,他們便有個黃昏。但是,年滾着年,月滾着月,他們活下去有數不清的天,也就有數不清的黃昏。我要問:有幾個人覺到這黃昏的存在呢?

早晨,當殘夢從枕邊飛去的時候,他們醒轉來,開始去走一天的路。他們走着,走着,走到正午,路陡然轉了下去。彷彿只一溜,就溜到一天的末尾,當他們看到遠處瀰漫着白茫茫的煙,樹梢上淡淡塗上了一層金黃色,一羣羣的暮鴉馱着日色飛回來的時候,彷彿有什麼東西輕輕地壓在他們的心頭。他們知道:夜來了。他們渴黃昏望着靜息;渴望着夢的來臨。不久,薄冥的夜色糊了他們的眼,也糊了他們的心。他們在低隘的小屋裏忙亂着,把黃昏關在門外,倘若有人問:你看到黃昏了沒有?黃昏真美啊,他們卻茫然了。

他們怎能不茫然呢?當他們再從崖裏探出頭來尋找黃昏的時候,黃昏早隨了白茫茫的煙的消失,樹梢上金色的消失,鴉背上日色的消失而消失了。只剩下朦朧的夜。這黃昏,像是一個春宵的輕夢,不知在什麼時候漫了來,在他們心上一掠,又不知在什麼時候去了。

黃昏走了。走到哪裏去了呢?不,我先問:黃昏從哪裏來的呢?這我説不清。又有誰説得清呢?我不能夠抓住一把黃昏,問它到底。從東方麼?東方是太陽出的地方。從西方麼?西方不正亮着紅霞麼?從南方麼?南方只充滿了光和熱,看來只有説從北方來的最適宜了。倘若我們想了開去,想到北方的極端,是北冰洋,我們可以在想象裏描畫出:白茫茫的天地,白茫茫的雪原,和白茫茫的冰山。再往北,在白茫茫的天邊上,分不清哪是天,是地,是冰,是雪,只是朦朧的一片灰白。朦朧灰白的黃昏不正應當從這裏蜕化出來麼?

然而,蜕化出來了,卻又擴散開去。漫過了大平原,大草原,留下了一層陰影;漫過了大森林,留下了一片陰鬱的黑暗,漫過了小溪,把深灰色的暮色溶入淙的水聲裏,水面在闃靜裏透着微明;漫過了山頂,留給它們星的光和月的光;漫過了小村,留下了蒼茫的暮煙……給每個牆角扯下了一片,給每個蜘蛛網網住了一把。以後,又漫過了寂寞的沙漠,來到我們的國土裏。

我能想象:倘若我迎着黃昏站在沙漠裏,我一定能看着黃昏從遼遠的天邊上跑了來,像—一像什麼呢?是不是應當像是一陣灰濛的白霧?或者像是一片擴散的雲影?跑了來,仍然只是留下一片陰影,又跑了去,來到我們的國土裏,隨了瀰漫在遠處的白茫茫的煙,隨了樹梢上的淡淡的金黃色,也隨了暮鴉背上的日色,輕輕地落在人們的心頭,又被人們關在門外了。

但是,在門外,它卻不管人們關心不關心,寂寞地,冷落地,替他們安排好了一個幻變的又充滿了詩意的童話般的世界,朦朧微明,正像是反射在鏡子裏的影子,它給一切東西塗上銀灰的夢的色彩。牛乳色的空氣彷彿真牛乳似的凝結起來。但似乎又在軟軟地粘粘地濃濃地流動裏。它帶來了闃靜,你聽:—切靜靜的,就像下着大雪的中夜。但是死寂麼?卻並不,再比現在沉默一點,也會變成墳墓般地死寂。彷彿一點也不多,一點也不少,幽美的輕適的闃靜軟軟地粘粘地濃濃地壓在人們的心頭,灰的天空象—張薄幕;樹木,房屋,煙紋,雲縷,都像是一張張的剪影,靜靜地貼在這幕上。

這裏,那裏,點綴着晚霞的紫曛和小星的冷光。黃昏真的像是一首詩,一支歌,一篇童話;像是一片月明樓上傳來的悠揚的笛聲,一聲繚繞在長空裏殼唳的鶴鳴;像是陳了幾十年的紹酒;就像是一切美到説不出來的東西。説不出來,只能去看;看之不 足,只能意會;意會之不足,只能讚歎。——然而卻終於給人們關在門外了。

給人們關在門外,是我這樣説麼?我要小心,因為所謂人們,不是一切人們,也絕不會是一切人們的。我在童年的時候,就常常呆在天井裏等候黃昏的來臨。我這樣説,並不是想表明我比別人強。意思很簡單,就是:別人不去,也或者是不願意去,這樣作。我(自然也還有別人)適逢其會地常常這樣作而已。我也會知道:這是黃昏了。我從風門的縫裏望出去:灰白的天空,灰白的蓋着雪的屋頂。半彎慘淡的涼月印在天上,雖然有點兒淒涼;但仍然掩不了黃昏的美麗。這時,連常常坐在天井裏等着它來臨的人也不得不蜷伏在屋裏。只剩了灰濛的雪色伴了它在冷清的門外,這幻變的朦朧的世界造給誰看呢?黃昏不覺得寂寞麼?

但是寂寞也延長不多久。黃昏仍然要走的。李商隱的詩説:“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詩人不正慨歎黃昏的不能久留嗎?它也真地不能久留,一瞬眼,這黃昏,就像是一個輕夢,只在人們心上一掠,留下黑暗的夜,帶着它的寂寞走了。

走了,真地走了。現在再讓我問:黃昏走到哪裏去了呢?這我不比知道它從哪裏來的更清楚。我也不能抓住黃昏的尾巴,問它到底。但是,推想起來,從北方來的應該到南方去的罷。誰説不是到南方去的呢?我看到它怎樣走的了。——漫過了南牆;漫過了南邊那座小山,那片樹林;漫過了美麗的南國。一直到遼曠的非洲。

然而,在這裏,黃昏仍然要走的。再走到哪裏去呢?這卻真地沒人知道了。——隨了淡白的疏稀的冷月的清光爬上暗沉沉的天空裏去麼?隨了瞅着眼的小星爬上了天河麼?壓在蝙蝠的翅膀上鑽進了屋檐麼?隨了西天的暈紅消溶在遠山的後面麼?這又有誰能明白地知道呢?我們知道的,只是:它走了,帶了它的寂寞和美麗走了,就像是一絲微 ,像是一個春宵的輕夢。

走了。——現在,現在我再有什麼可問呢?等候明天麼?明天來了,又明天,又明天。當人們看到遠處瀰漫着白茫茫的煙,樹梢上淡淡塗上了一層金黃色,一羣羣的暮鴉馱着日色飛回來的時候,又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他們的心頭,他們又渴望着夢的來臨。把門關上了。關在內外的仍然是黃昏,當他們再伸頭出來找的時候,黃昏早已走了。從北冰洋跑了來,一過路,到非洲森林裏去了。再到,再到哪裏,誰知道呢?然而,夜來了:漫漫的漆黑的夜,閃着星光和月光的夜,浮動着暗香的夜……只是夜,長長的夜,夜永遠也不完,黃昏呢?——黃昏永遠不存在在人們的心裏的。只一掠,走了,像是一個春宵的輕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