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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妓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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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妓(1)

奇妓

長安是都城,人文薈萃商貿發達。長安以西的客商及西域胡人的馬隊、駱駝隊,從陸路或是沿渭河到長安,長安以東的商船也多沿渭河到長安。渭河岸邊的碼頭客棧馬店雲集,這碼頭上的皮毛和絲綢生意特好,多被鄭、盧兩家霸佔,鄭、盧兩家為爭奪商機和碼頭地盤常引起紛爭械鬥。前年鄭員外去了一趟洛陽,結識了妓女花四娘,花重金將她請到長安。花四娘又從洛陽和長安精心挑選了四五十名美女,在渭河岸邊的碼頭附近開設了五六家粉樓妓館。

這花四娘不過十七八歲,中等身材,不僅生得嬌美動人,又詩書滿腹,而且還會點武功。在許多樓館中,花麗堂最是紅火。花麗堂內美女如雲,花四娘就坐鎮在堂內,每當華燈初上,堂內歌舞聲喧。花四娘總是薄裝輕身,笑靨如花,持杯穿梭在賓客之中,撩得客人們蜂兒採蜜一樣。花四娘陪歌、陪舞、陪酒、賠笑,就是不侍寢,有些士族子弟、富商老財一擲千金,她連看都不看。

這天,鄭崇祖鄭員外和盧子文盧員外,為爭奪妓女花四娘,在花麗堂的繡樓上大打出手,鄭員外被盧員外用菜碗重擊頭部失血過多而亡。這下引發了鄭、盧兩家的世仇,各自召集了近百名家族百姓,持械在渭河岸邊的碼頭對峙。

侍御史王義方得知案情後,立即派了幾百名士卒奔赴碼頭,將兩家百姓分開,自己又帶人趕到花麗堂,將盧員外和妓女花四娘等人扣押,又將鄭崇祖的屍體安置在側廳內,然後和從官緩步上樓走進花四孃的房間,但見房內滿桌酒菜,地下有大攤血跡,牀帳衣被等均甚零亂,牆邊有茶几椅凳衣櫃等物,室內空氣污濁。推開前窗,是個東西狹長的花園,前面即是花麗堂的廳樓,東西共二十餘間;推開後窗,是一個大花園,院牆東側有一小門可通向另一大院,大院內也是明三暗五的樓房,據報此院乃是花四孃的母親帶着兩個十四五歲的小妹居住。

經詢問,王義方瞭解了案發經過。這天已是三更,堂內客人漸漸散去,鄭崇祖乘了大車轎來到花四孃的繡樓,要了一桌豐盛酒菜,兩人對飲起來。一番推杯換盞後,花四娘軟綿綿地醉卧在大椅上,鄭崇祖大喜……

這時,盧子文也來了,見鄭員外在此,又見花四娘衣衫不整,二人一言不合,竟動起手來。盧員外將滿杯酒潑到鄭員外臉上,鄭員外也回潑了過去,不料手一滑,酒杯脱手正打在盧員外前額,盧員外雙手扶額,血流滿面,不由怒火中燒,隨手抓起一個大碗朝鄭員外擲去,正砸在鄭員外左太陽穴處。鄭員外“啊”一聲倒下就不動了,盧員外氣呼呼地下樓回府。

這時天已微明,鄭員外的兩個家人正在樓下門外等候,見盧員外衣袖帶血、匆忙而出,急忙上樓查看,但見鄭員外全身血污,花四娘正摟着他大哭,家人上前一看,已是鼻息全無……

王義方在花麗堂樓下大廳內設了個臨時公堂,將主要嫌犯盧子文和花四娘帶來問話。盧子文説:“我到花四娘繡樓上,就是去尋花問柳的,不巧鄭員外也在,我倆三言兩語便説崩了。大人,為了碼頭和商機,我們兩家有過多年的紛爭,我對鄭員外始終是憤憤不平,但我從未起過殺人之心,如今我失手打死了鄭員外,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盧子文甘心領罪。”

王義方見盧子文言語真誠,態度懇切,且風度翩翩,又聽聞他詩文功底深厚,在和鄭家爭奪碼頭和商機中,多次忍讓,素有儒商美名,心裏不由一動。

然後帶上來問話的是花四娘。這時的花四娘雖仍滿身血跡,但衣着整齊,頭髮也梳理得整整齊齊。

王義方問道:“你是花四娘,鄭崇祖的外室?”

“是。”

“你來長安多長時間了?”

“一年零七個月。”

“鄭崇祖常來找你嗎?”

“隔三五日必來。”

“盧子文也常來?”

“來過兩次,這是第三次。”

“你侍過寢嗎?”

“沒有。”

“盧子文逼過你嗎?”

“沒有。”

停了停,王義方又道:“鄭崇祖已五十有零,你還不到二十歲,你為何跟他呢?”

“大人,民女七歲入花行,但只歌舞,不侍寢,因見鄭員外有錢有勢,年歲雖大了些,但民女也已十八有九,不找個靠山,以後年老色衰,何處是歸宿呢?”

王義方嗯了一聲:“你見鄭員外和盧員外對打了嗎?”

“鄭員外正要起身回府,盧員外來了,起初只是對吵,後來盧員外潑了鄭員外滿臉水酒,鄭員外持酒對潑,失手將酒杯打在盧員外額頭出了一點血,盧員外持碗用力砸向鄭員外左太陽穴處,鄭員外流血不止而亡,我……我……這以後怎麼辦呀?”説着,花四娘便俯身哭了起來。

王義方又將花麗堂總管及幾個夥計,還有鄭員外的兩個家人問了問,大致情況與盧、花二人供詞相符,乃將盧子文和花四娘二人收押在監。

已是中午時分了,王義方和兩個從官用過午餐休息片刻,又來到花四孃的繡樓上。

繡樓仍是先前的樣子,牀帳零亂,桌上酒菜依舊,地下一片血跡腳印。王義方細心觀察了一番,並未發現新跡象。於是來到樓下側廳,掀開白被單查看鄭崇祖的屍體,見其全身並無其他傷處,只左太陽穴處有個約一寸長的口子,已經淤血,手和衣袖有些血跡,也未發現新的疑點。出了側廳,王義方想,用碗砸去,碎片鋒利,割破頭皮在所難免,可怎麼會產生那麼大的傷口呢?於是三人又轉身進了側廳,找了一塊布輕輕擦乾了血跡,見傷口深處仍有淤血,再擦還有淤血,且傷口越擦越深,最後仔細一量,竟有一寸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