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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的花彼岸開傷感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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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曾經快樂的人以後是不是依然快樂,曾經不快樂的人,今後又過的如何!幸福的花,今年在這裏,明年說不準又在彼岸。

經年的花彼岸開傷感日誌

畢業整一年,同寢的閨蜜坐在一起吃飯,當初的瘋丫頭六個變成現在的四個女人,離開這座城市的好像永遠不會再回來,留在這裏的顯得彌足珍貴。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小五總是最快樂的,好像永遠沒心沒肺,笑起來要地震一樣大聲。她的牙齒那麼白,我們都說是因爲笑話說的多的緣故。小五很高興這樣的說法,因爲這樣證明她的快樂比我們都招搖。

嘈雜中,一向安靜的小六,突然不那麼安靜,在飲品端上來時竟然站起來舉了杯子,似乎要搶一搶小五的風頭。她笑的那麼甜,至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帶着些羞澀,帶着些紅暈,讓不那麼出衆的一張臉都有了光彩。

她戀愛了,在不大的辦公室隔間,跟一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外向小夥子。我們需要歡呼嗎?當然最好應該,若還在學校裏,我想我們會把她拋起來,再讓她的騎士騎着馬來接她,聽我們抱怨他怎麼來的那樣晚。我們爲一直那麼低調平凡的她高興,雖然有的方式是鼓勵,有的方式是嘲諷,但我們的高興,是真的'。

三卻突然悶悶不樂,在我們歡笑中偶爾笑笑,偶爾失神,偶爾嘆氣。我們調侃她,失戀了吧!三跟男友已經死磕了五年,即便從小地方到了這裏,即便見一次面必得有一方穿過大半個城市,即便各自身邊飛着無數的花鳥,他們也依然在一起膩了這一整個四年,膩得我們這樣分分合合兜兜轉轉終其一人的人發酸。那個寵她的男孩兒,一笑起來都是陽光,看一眼都是滿滿的愛她的男孩兒怎麼會捨得!所以我們都已經習慣這樣的玩笑。

是啊!失戀了,被甩了!三的表情,我們都猜想她本是想笑的,但卻沒有笑開,一個沒開的笑容被苦澀侵佔,就變得心酸,讓平日裏漂亮慣了的三也不那麼漂亮了,我們也跟着酸起來,不知道該相信還是該當做玩笑。

小五趕緊關心起來,一關心就變成了真的,義憤填膺的爲三計劃報仇。小六卻在一邊沉默了,若有所思。而我們依然不相信五年,分分合合千錘百煉的感情那麼容易就被拍死在現實裏,攛掇着哪天有個臺階就和好得了。但三卻沒有像從前的復活,只是淡淡的說,是真的!

氣氛沒有那麼活躍了,這時就要有人出來講個笑話,講個什麼笑話呢?我也許有一個。我失業了,當然是保持一貫的在學校的驕傲,炒了公司,卻發現裸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所以現在裸奔着各處放牧。從前嚮往的沒人管的日子,其實就這麼簡單,但卻爲什麼怎麼都覺得那麼不習慣,不自在,也沒有想象的好。有人開始安慰說形勢不好,很快就會有着落,有好的要給我留意,除了笑笑和自己偷偷回去翻一晚上的招聘信息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菜上來了,我們依然像以前,一些過去的聊起來沒完沒了。提及一些將來,卻每個人都沒有了畢業時那些幻想,氣氛漸冷下來,情緒不高的飯都吃的不那麼痛快,下午小六有約,在我們哀怨的目光中高興的撤了。

跟三和小五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逛着,問起三怎麼會分手,三隻說因爲異地,工作,父母的壓力各種原因就分了,家裏已經開始給她介紹別人。三在一個男裝的門口停下來,看着裏面的衣服沒有進去,我們那是她男友,不,是前男友一直穿的牌子,一整個大學都在我們羨慕嫉妒的眼光裏炫耀給對方買的衣服。三嘆了口氣,默然的說,已經不知道怎麼再愛了,心思都在這五年裏消耗殆盡。三邁了步子往前走,再也沒有回頭。那麼麻木的樣子都不像以前矯情的鬧一鬧,哭一哭,沒有一滴眼淚,我們才真的覺得,他們就這樣完了。

我是個閒人了,所以有的是時間聽,有的是時間問。送走三,跟小五走了一整條街她也沒有要回家去,我知道她有事想說。在說之前,她的快樂一下子不知道藏到哪個縫隙裏,無影無蹤,不知道是想告訴我她是認真的,還是想說她真的也不那麼快樂了。她的父母離婚了,因爲她已經畢業,已經長大,已經自給自足,雖然她家從不差她掙來的錢。我問她沒有辦法嗎?她說,也許她一直不應該長大,一直像以前那樣胡鬧下去,她的父母可能會不忍心,再爲她將就幾年。

一些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回去,從前自己作,覺得別人也作,現在發覺從前自己的作是真矯情,別人卻都有別人的難處,畢竟,不快樂的人已經那麼多!只能安慰她,挽留不了的,與其互相將就不如走出去重新開始,誰都有權利去找自己的快樂。她沒有說話,她那麼瘋,那麼開通,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低着頭,看不清面目,一點兒不像平日裏的她,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他們至少還快樂過,但我呢!

我才發覺。原來小五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快樂,可能如果沒有畢業,我們還住在一起,她都是不會說出這樣的祕密來的,她會讓它一直深埋下去,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不快樂。但現在,除了有人能分享一下,可能再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排解那種深深的,隱藏多年不毀的沉痛了。但她的傷是不是也只是這一瞬間的,下一刻她又帶上面具,一直大笑下去?不知爲什麼突然覺得她千年不變的大笑好像一根鋼針,在心上扎出空來,很疼。

別後一年,一些讓人羨慕的東西都在變淡,一些平凡無奇的開始發光。想問一問曾經的美麗哪裏去了?是不是像蒲公英,今年在這裏開敗,就有了種子,在歲月的風裏飄走了,到了那些曾偏僻荒蕪的角落,重新生了根,開了花?所以幸福跟不幸福的人,始終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