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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狐狸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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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時候,周圍沒有任何聲音,或者在早上逼迫自己早起的時候,我會問上帝,能不能讓我回到七歲或者十七歲,上帝沒有回答,所以我只能繼續地工作併發出聲音,唱歌、起牀……

小說:狐狸日記

記憶應該是從七歲或者十七歲纔開始。

去年開始,我在一家公司的財務部上班,工作是繁忙的,每天早上七點鐘必須起牀,沒有星期天,對於生性懶惰的人來說,早起簡直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但那是依我的學歷能夠找到的一份最好的工作,也許我需要的只是一段經驗,而我必須養活自己。

每天把自己投入到各種各樣的數字組合之中,當你心情煩躁的時候,那些數字符號簡直是惡劣的。但是工作可以讓人覺得平穩,即使心中波濤起伏也沒有關係,我是一個表面平靜的,每天準時上下班的女孩,日復又一日。

辦公桌放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如果窗簾是拉開的,那麼在工作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偶爾還會有飛機飛過。

我的名字叫夏生,有一個簡單的解釋,夏生就是夏天生的意思,我喜歡自己的名字,亦我喜歡簡單的事物。

曾看過一部電視劇《粉紅女郎》,我喜歡其中的一個外國男孩,他每天吃白麪包加開水,他說如果吃得太複雜他就會吐,然後他也不喜歡太複雜的人際關係,否則他也會吐,他的中國女朋友覺得很不可思議,她說那你豈不是要天天吐,電視劇中把這一情節當作笑料而過。

他的簡單已經到了一種境界了,呵呵!現實生活中總是不可能這樣的。

因爲!生活總是很複雜,每個人都如此,我也不例外,只是可以嚮往簡單。

我想我在別人眼裏看來應該也是簡單的,這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有人問過我每天的娛樂是什麼,我說每天下班回家看電視算不算。

或者跟朋友用手機短信聊聊天,移動公司的包月短信很划算,每月交一筆固定的金額,就可以讓你無限制的發信息。

很久以前我就發現用手機短信也是可以談戀愛的,很多面對面不能講,或者不敢講的話都可以用手打上去,然後發給對方,例如有些人不善言詞,但內心豐富,可以減少太多的顧忌。

但我的聊天對象主要是憶安或者川。

聊一些無畏的生活瑣事,發一些祝福短信,或者述說最近的情感經歷。

憶安有天發短信過來,她說她在給她的男友替補打電話的時候,被男人的媽媽接到電話,他媽媽儼然一副未來婆婆對待未來兒媳的態度,她突然地變得恐懼起來。

所謂的男友替補,在憶安給我疏導的信息中理解應該就是平日裏最好他消失,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個相框裏的人物,而當她心情鬱悶,自信心受創或糟現任男友拋棄的時候,才能從相框裏走出來的角色。

他的主要任務是讓她重識信心,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她仍舊還是值得有人愛的。

然後當她心情又恢復健康的時候,她可以告訴她的朋友,那個男人根本與她不相干,任何彼此之間牽連的線索都於她無關,從頭到尾是那個男人單相思。

她可以跟別人說,其實那個男人很俗。

當然,這是她的一面之詞,我從沒見過那個男人,也更不可能知道那個男人的想法,與他們之間真正存在的關係狀態。

但卻由此可知,這個女人是自私的。

我回她信息的時候說恭喜恭喜啊!都涉及到家長了,乾脆結婚吧!我幸災樂禍地做着落井下石的事情。

對她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不告訴她,很多事情總是需要自己去經歷才能感慨!

我們好像都已經長得很大了,談論的主題已經開始饒着男人轉,跟小的時候擠在一張小牀上談着糖果和媽媽的化妝品,已經有太多的不同,且似乎越來越不瞭解對方的想法。

還有川,突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大的男生,那個總是穿着髒兮兮的衣服,因爲家裏沒人總是來我家憎飯吃的小男孩,這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我們三個是鄰居,如果青梅竹馬可以用在三個人身上的話,那就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了,兩個女孩一個男孩。

小的時候在一起玩的最多的遊戲就是家家酒,川會在我和憶安之間選一個皇后,他最後總是選擇當天穿了藍衣服的女孩,因爲川喜歡藍色。

那種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心事的年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身邊溜走。

剩下一些美麗破碎的片段。

我一直覺得大家在不同家的庭成長都是快樂的,長大以後才發現各自身上留下的家庭陰影。

川是敏感的,個子很高,背影很帥。

憶安說她弟弟長得比她漂亮,呵呵!那她是不是覺得她自己長得很好看呢?

憶安的家庭富裕而奢侈。

我認爲的漂亮女人,應該有印度女人的特質,妖媚的,喜氣洋洋的,有着勾人心魄的氣質和性感的眼神,她們都非常適合做情人,可惜我們兩個都不是這種類型,而且憶安不喜歡我描述的這種魅惑蔓延中的女人,在憶安看來,她們太像妖精了。

我們只能道不同而謀合。

川跟我說,憶安的確是漂亮的,大眼睛,有着精緻的五官。

20歲以後跟川見面的時間變得很少,他去了另一個城市工作,有很長的假期纔會回來,回來的時候會帶回很多的,我愛吃的糖果和巧克力。

有時候我望着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川,會嫉妒上帝的不公平,還比我小三個月呢,卻可以長得如此高大。面對男人,女人只能仰視他們。

只要他願意,他已經可以保護他身邊的人。

在網上起名爲白狐,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道是網絡上有很多人對這個名字頗有研究,什麼瓊瑤劇裏的白狐報恩,什麼白狐天下中的千年女妖,等等,煩得我立馬想改名字,我當時只是覺得小狐狸很可愛,而白代表簡單。

在網友們的反映中,我變成了一隻生活在森林裏,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狡猾的小狐狸,呵呵!就算是吧!

男人上網本身就是他們的一段獵奇記,而我也只是偶爾纔上去轉轉,網絡太像個森林,沉迷其中的話我會無路可走。

同事們覺得我應該找個男朋友結婚了,因爲我去年做了5次扮娘,也就是說同齡人中去年有5個人已經嫁出去了,我心疼我的賀禮錢,她們說那你也早點結婚啊,收回成本嘛!我一笑了之。

但是在流星劃過天際之際,我許了個願望,我說希望我能夠遇見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如果可以嫁給他,我願意爲他煮飯洗衣服。她們說你的願望好現實,但是很好。

而我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把願望講出來,它就會不靈的。

那麼我就不把結婚當願望,我把它當成目標來實現。

網上第一次碰到的朋友說“狐狸,來個自我介紹吧!你真名叫什麼,家住哪裏,身高體重,興趣愛好……”我說我就叫狐狸,住在原始森林,二三十公分長,兩三斤重,沒有任何專一的興趣愛好……

但是如果對方讓我心動,我會告訴他,我是夏天生的夏生,巨蟹座,脆弱,需要保護,48公斤,偶爾需要減肥,喜歡吃冰激淋、巧克力,喜歡濃眉毛的男人,想去雲南大理,等待真命天子……

網絡給人充分的想象空間。

“你喜歡濃眉大眼的男人嗎?周潤發嗎?”

“蠟筆小新,呵呵!”

我會逃開任何關於這個問題的延伸,是因爲我曾經愛上一個眉毛很濃的男人,2002年世界盃期間的夏天,我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我告訴他那天巴西隊打敗了英格蘭隊,2 VS 1的結局,心動有時候帶着不堪回首,回憶帶上了殘酷。

他說“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我將來會娶你!”

兩年後的愚人節他定婚了,愚人節定婚,跟另外的女人,這是上帝跟我開過的.最大的玩笑,6個月後他終於結婚,婚禮辦得很隆重,在朋友們的縱容要求下,他摘下眼鏡親吻身邊的新娘。

我的心裏異常的冷靜而清醒,我想起那年夏天我在他房間裏的情形。

他用手指糾纏着我的手指“你的手很漂亮,你的人很可愛!”

“你想傳播細菌給我嗎?”我擡頭看坐在我對面的男人,有很濃密的眉毛,也許當時我該對他說的是我喜歡你的眉毛,我喜歡你,而我只是從他的手中抽回我的手指,看着手上他用力握過留下的指印。

“那你知道什麼地方不會傳播細菌嗎?”

我望着他的眼神,無法分辨真僞。

他靠近我的頭“真空啊!好笨哪!”這個男人的名字叫荊。

原來答案是這麼簡單的。

我當然知道真空中是不能傳播任何東西的。

可是我想問他,那愛情呢?愛情能在真空中傳播嗎?

也許他是個簡單的男人,也許他的愛情也很簡單,包括他最後半年不到就鑄就的婚姻,而我終於明白愛情是不能在真空中傳播。

荊的婚姻抽光了我呼吸的空氣,我跟他之間隔起一個真空。

在他婚後的一個月,我在網絡上碰到他,我問他近來可好,他約我去酒吧,亦如他結婚前放縱的單身生活。

我跟憶安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愛情,我註定找不到我的真命天子的話,我不介意做情人,而我是相信有愛情的,這句話還有另一個版本說法,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愛情,而我的真命天子已經成爲別人的丈夫,那我不介意做他的情人。

我終於知道荊從頭到尾就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的目標是今年定婚而非結婚。

川問定婚和結婚有什麼區別嗎?直接結婚好了,他問我是不是想玩“先抓住一個,然後放眼觀世界”的遊戲,我說當然不是,我又不是你們男人。

我只是跟憶安說,像我這種會叫白狐的女人,如果不盡早解決的話,會傷及無辜的。

也包括川嗎?

憶安說是啊是啊,言之太有理了,你這個女人殺傷力太大了,我們相視而笑。

憶安問,現在還會想荊嗎?

那麼多的千紙鶴,如果要燒也需要很多的時間。

我指的是19歲那年的夏天,第一次跟荊吵架說分手的時候疊的那些千紙鶴,每一隻紙鶴裏都寫着一句我想對他說的話,折一千對紙鶴,結一千個心結,我當時折了1352只,1352是他當時用的手機號碼的4個末尾數字,跟荊和好後卻沒有提起紙鶴的事情。

我只是用絲線把它們一隻一隻地串起來,掛在我的房間裏,很多很多串,充斥了其中一堵牆。

也許我跟荊的關係在第一次說分手後就真正的結束的話,纔是最完美的結局,我已經記不起那次吵架的原因。

我跟憶安說,我當時真笨哪,我爲什麼要在每一隻紙鶴中寫心理話呢?如果不寫的話,我以後可以把這些紙鶴送給另一個男人,他肯定會很感動。

我已經無法再爲另一個男人折那麼多的紙鶴。

這是我對憶安提的那個問題給出的標準答案。

美女對男人的誘惑是致命的,那帥哥對女人的誘惑呢?應該是前者比較強烈吧!

我開始漸漸地注意到那個男人的存在,公司的一個叫眠軒的男人,我可以跟別人說我不喜歡帥哥,因爲我不喜歡當我們走在街上的時候看他的人比看我的人多,可是看到他,我不禁想起了一個學長,那個我從12歲一直暗戀到18歲的男人,比我高一年級的學長,184M的個頭,學校的體育部長,籃球打得很好。

我那時候最喜歡事就是默默地從遠處注視他,看他打球,看他跑步,看他和同學一起吃飯,看他送女朋友回宿舍……

而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那個就是我喜歡的男人,我也從來沒有告訴他,我喜歡你,希望你能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到他高中畢業從我的視線裏永遠的消失。

我只是默默地不露聲色的喜歡他,也許儘儘是我喜歡的一種方式,明知不可能又何須嘗試,只要他留在我的記憶裏是甜美的。

憶安叫我幫她起個網名,我說就叫狸貓好了,一個叫狸貓的女人給人的感覺總是性感妖撓的,隱逸自己的本性,用來誘惑網絡上的男人,最適合的稱呼,憶安說那乾脆叫勾魂小妖精算了。

這個女人太多的時候不要太單純。

我說勾魂小妖精太明目張膽了,男人們總是喜歡自作聰明地把狸貓想象成有意誘惑他們的小女人,而不是要女人自己來告訴他,當然,我們之間認可的方式不同。

憶安說她只是想起一個隱藏着誘惑意味,而她自己又可以全身而退的名字,我只能不出聲響,這個女人沒有意識到她前後矛盾了,當我們在談論這些話題的時候,我們顯然忽略了男性的智慧

憶安有過很多的男朋友,卻似乎總是甜蜜的開始寂寞的收場,我問憶安,最近川有沒有聯絡她,我們已經很久沒見。

三個人的時候,夏生,憶安和川我們曾做過一個心理測驗,測驗一個人失戀以後能否走出陰影的態度,題目是這樣的,當一個球從遠處砸向玻璃窗後,你覺得窗上玻璃會出現怎樣的結果。

1.玻璃被完全砸碎。

2.玻璃碎成一個蜘蛛網。

3.玻璃碎了一條縫。

當時憶安選了一,而我選了二,川選了三,然後我公佈答案。

選了玻璃被完全砸碎的人平時性格開朗,在愛情的戰役中,是一個遇強則強,且能勇善戰的角色,如果她不幸失戀,是很快能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並可以再義無反顧的投入到新的羅曼史中,這種類型的女人堪稱愛情女英雄,的確是長大以後憶安的寫照。

而選擇玻璃碎成蜘蛛網的人,也能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只是花的時間較長,這種類型的人在生活上非常的敏感,雖然她能走出失敗的陰影,但只要一有什麼蛛絲馬跡,她又會恢復失戀後的多愁善感。

川選擇的是三,心理測驗的答案中,選擇三的人他們對戀愛的態度非常的清澈單純而完美主義,他們一輩子最適合談一次戀愛,因爲假如他們一旦失戀,他們將再也無法走出失敗愛情的陰影。

那年憶安十六歲,而我跟川十五。

我不知道那題心理測驗準確到什麼程度,但我可以毀掉任何能夠證明荊這個人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川去外地工作的第一個夏天,我坐了8個小時的火車去看他,他在溫州市區的一家大型商貿城的企劃部工作,從最基層的職員開始。

有沒有人相信我20歲才第一次坐火車。

我跟荊只相處了半年後就陷入一種惡性循環的關係當中,我愛他但我不願意聽他的話。

那個時候我需要一次短暫而輕微的放逐。

後來我終於明白不是我不願意聽他的話,而是因爲我比較愛自己。

到溫州的那天是星期五的下午兩點半,我打電話給川告訴他我到了,川有點猶豫地說能不能在火車站等他三個小時,因爲他還沒有下班,我說當然不行,我自己坐車過去找你。

坐上公車的時候,還跟川通着電話,他在電話那頭告訴我別坐錯車,要準備好零錢,小心揹包,千萬別坐過站。

呵呵……

是啊!以前三個人出去的時候,我總是被他們架着走的,坐公車的時候我自己不用看站牌,只要跟着川和憶安,過馬路走在他們中間,吃肯德基只讓我去佔位置。

憶安說夏生在某些方面非常的尖銳和智慧,川接下來說很多時候卻像個低能兒,連認路都不會。

而我只是習慣去依賴別人,我喜歡那種被寵膩着的感覺,像個需要照顧的小孩,雖然很多時候我總是一個人。

我在市中心下車,川讓我站在站牌那別動,他五分鐘後下來。

那是座擁擠的城市,很多的人很多的車,天氣很悶熱,那天的天氣預報說第二天會下雨,我耐心地等待川,想象着他穿着西裝出現的樣子。

憶安問,夏生你去溫州幹嘛!只是爲了去看川嗎?還是去投奔他,她居然用了“投奔”兩個字,我那個時候是否已經變得如此落魄。

我看着穿着淡藍色格子襯衣的男子以跑步的速度來到我面前的男子,我感到安全和信賴,這是跟我一起長大的那個川。

我不用去管他是個男人,他是否有喜歡的女人,我只想知道他會在溫州這座空氣渾濁的城市工作多久,有沒有想過回家工作,在我和憶安的身邊。

夏天午後的陽光其炎烈,我相信如果在那種太陽下暴曬一天,回去憶安會認不出我來。

可是川說荊就像是一個屏障,擋住了太陽直射到我身上的途徑,他看到我站在站牌下等他的時候,我身上帶着陰影。

我本來想問川,那誰又是我頭頂的太陽。

可是我只是仰起被陽光燒得火燙的臉,我不想把問題變得太過複雜,我跟川說,我被太陽燒暈了,快點幫我降溫。

已經快是兩年前的夏天了,我漸漸懷疑自己的記憶能力,很多事情回憶起來只剩下很淺很淺的幾個片段,而且是零星的一閃而過。那個穿着百色背心,球鞋,揹着大揹包去溫州單純地看望一個男人的夏生。

川的身邊只有夏生,沒有憶安,川不用像小時候扮家家酒的時候一樣做必須的選擇。

回來的時候憶安問我,溫州怎麼樣,川的工作環境怎麼樣。

我想起在溫州的時候,川第一次拉着我的手過馬路的情景。

溫州很繁華,空氣很差,川也許會在那裏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憶安問爲什麼,只是一種夏生纔有的感覺嗎?

我說川其實心裏非常喜歡憶安啊!可是憶安說川喜歡的人應該是夏生纔對。到底是川在我們之間徘徊呢,還是我們在把川當球一樣拋來拋去……

憶安問,川在那邊有女朋友嗎?

我想說,你爲什麼不自己去問他呢,可是我只是回答,暫時他還沒有女朋友,但是應該馬上就會有。

很多時候,憶安是光芒四射的,而夏生則陰悔曖昧,兩種極端,但卻都是獨立的,不適合像小鳥一樣乖乖地依偎在男人身邊的女人。

其實川沒你想象中那麼單純,他在學校的時候有過三個女朋友,在一次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憶安突然提起川。

是這樣嗎?川在溫州工作已經接近兩年。

爲什麼川的女朋友是三個而不是一個呢,他不是對愛情有象牙塔般的夢想嗎?

我問憶安,你能否抗拒英俊男人的誘惑,我們的身邊似乎很少有真正英俊的男人出現,憶安說,能否抗拒誘惑?要看那個男人英俊到什麼程度呢?

如果是一個比吳彥祖還要英俊的男人呢?

那種有着消瘦的臉龐,濃密的眉毛,多情的眼睛,英俊的鼻子和天生只適合接吻的弧度幽雅的嘴脣的男人,當他微笑的時候,他的臉就會充滿甜蜜的靦腆感。

有這樣的男人嗎?是啊!那個男人名字叫做眠軒。

終於開始去相了一次親,對方是一個同事的親戚,同事說他的條件很好,三十歲不到的年齡,跟幾個朋友一起經營一間外貿公司,效益很好。

那天下着小雨,是初春的天氣,很冷,本來我打算延期,但對方執意要見,地點約在市區的一家咖啡廳,我坐公車上去,那輛車很擠,我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站了二十幾個站,同事說那個男人很高,而我一米五九點五,出門之前再次審視那天的狀態。

頭髮已經留了兩年多,很長很服貼的從臉旁傾瀉下來,經過修飾的眉型很幽雅,皮膚白暫,五官之中眼睛最立體,上了一層睫毛膏,顯得很有精神,但是很多時候我是喜歡眯着雙眼的,然後趴在某一個地方,將庸懶的性格發揮到極致。

穿了件白底小花的精緻的棉襖出門,一邊懷疑什麼時候自己的着裝風格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也許是天冷緣故吧!難於展現個性的溫度。

那輛公車開得很不穩,途中我被一個體重我估計有一噸的大叔狠狠地踩到了腳趾,我懷疑我的腳趾從此殘廢。

那天是我早到了,我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那是個可以看到全場的位置且無後顧之憂,然後我看到一個男人以非常嫺熟的動作拉開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我向他微笑,朋友們會挑釁的說,那是最欺負老朋友的笑容,只有在生人面前纔有的那種感覺,嬌滴滴的感覺,熟了以後,就很難笑出那種效果,害羞的,帶着嬌媚。

這的確是一個態度誠懇的男人,且收入很好,但是同事忘記告訴我,這同時也是一個需要減肥的男人。

我看着他30歲不到就已經發福的臉和身體,我終於對他沒有任何感覺,我想象不出他理着平頭,穿着西裝仍能顯示出的消瘦的樣子。

我的要求是否已經變得苛刻,但對方至少得減掉30公斤以上的脂肪我纔會跟他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

他問我爲何話很少。

我說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瘦一點,你會變成無可挑剔的男人,無可挑剔?我想起川說過,當你給一個男人鞭子的時候,別忘再送上蜜糖。

他說他也很沮喪,這兩年時間就胖了15公斤,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如果他是個年齡跟我差不多,20幾歲的小男人,他這樣說,我會接下,我看你比較像中毒,呵呵,但是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年紀比我大了6歲的生意男人。

我又該如何接下一句呢?

也許我在別人眼中的確是很乖乖的形象,或者在大多數人眼中是如此,畢竟像憶安,川那種朋友不多,而他們是否也瞭解我,或者說也許我本身就是很乖巧的,而且可愛。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會落荒而逃。

但現在我只是微笑地坐在那個男人面前,並且專注地聽對面的男人講我並不感興趣的話題,我想如果我真的嫁不出去的話,我是否可以嫁給他,就算我並不喜歡他也沒有關係。

我漸漸地很少想起荊,時間原來真的可以將一個人淘汰掉,因爲他已經變得不在重要。

憶安對我的那次相親覺得不可思議,她無法想象我打扮得很靚麗地去跟一個從未謀面的男子約會,我告訴她,因爲夏生想結婚了,這個問題我開始第二次向她重複,但她似乎總是不放在心上,也許她從來對我沒信心,她說我身上有太多不安分因子。

我當然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不安分的因素,但是它們是可以控制的。

你這麼早想結婚,說明你身上的不安分因素越來越活躍,所以你需要一個家庭的氛圍來增強你控制它們的能量。

這些話以憶安那種大咧咧的性格是說不出來的,只有川纔會那樣講話,類似我的風格。

我說沒有呢,我只是想結婚而結婚的,像我們以前看過的《圍城》,我跟川很久沒有聊電話。

我終於分辨不清楚自己是否在說謊。

但是我真的很嚮往那種安穩的感覺,並不是一定要結婚,我想要的也許儘儘是有一個可以嫁的男人,當我想他的時候,如果他的工作不是很繁忙的話,他一定會過來陪我的男人,我可以跟他並排走在太陽底下,不介意有人看見我牽着他的手指。

我跟憶安說,你有沒有想過川會和我們兩人的其中一個人結婚呢?

憶安說,想過,但新娘絕對不會是她。

她居然用了絕對兩個字,難道我也要說絕對不會是我嗎?

憶安跟川之間應該還有想象的餘地的,而我跟川之間太透明瞭,因爲太透明而無法再穿越,那個去溫州的夏天,我們的關係走到了極致,川拉着我的手,我看着那個試着保護我過馬路的川,想象那段一起成長的純真歲月,那個因爲家裏沒人而來我家吃飯的川,他的那些沒有媽媽的日子,而我們終於已經長大,我不可以仍舊像需要照顧的小孩渴望身邊的人的呵護。

我不忍心再把我的陰暗帶進他的生活,我相信我的陰暗是可以被太陽照亮的,而川不會是我頭頂的太陽,他只是一個敏感的且對愛情要求完美的男人,他需要一個給他陽光的女人。

工作的時候經常會看到眠軒,有時候還會看見他的妻子,那是個一眼看上去很漂亮的女人,留着短髮,清淡而苗條的身材,配着陽光般祥和的表情,我想她的確是個非常標準的男人的擇偶對象。

我問眠軒,你們男人一般喜歡怎樣類型的女人。

我以爲他會說成熟的,幹練的,幽雅的,就像他的妻子。

可他只說是可愛的,溫柔的。

那麼夏生就是可愛的,只是不夠溫柔,憶安說,如果你還想活着,最好離這個男人遠一點,我突然覺得她似乎把事情看得嚴重了,她是否覺得我會對這個已魂的英俊男人有所企圖呢?

是怕別人對你有企圖,你這隻小狐狸精。

哦!會嗎?

最近一直在頭痛,可能是徹夜工作的緣故,做到就算休息的時候眼睛也很難閉上,我不知道工作幹嘛要如此的忙碌和辛苦。

在安慰一些人的時候,我總會跟她說,我相信上帝是公平的,他現在拿走你一些東西,以後他又會補償一些東西給你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掌握平衡,懂得如何拿捏。

這是當憶安在跟我發牢騷,講述生活不幸的時候,我跟她常說的話。

但這些話我卻無法跟另外的一個朋友說,去年結婚的時候,我做了她的伴娘,她的幸福表情是讓人嫉妒的,但是四個月後,她告訴我她要離婚了,還懷了孩子,需要去做人流。

我突然對一個問題的答案感到驚奇,就是當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會想到誰,我從沒有想過,在這一欄上我填的居然是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