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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瓣桃花我爲你珍藏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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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兒最喜歡春天了,因爲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她幾年前和父親種了十幾棵桃樹,那時候村裏分地,蓉兒說,種些桃樹吧,其餘的種些別的,我喜歡桃花,父親答應了,因爲她的母親。蓉兒在三歲的時候常常聽媽媽唱那首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每次在媽媽的歌聲中進入夢鄉,每次問爸爸,媽媽怎麼那麼喜歡唱這首歌,父親都吱吱嗚嗚地說不清楚,漸漸地蓉兒也就不問了,只知道媽媽也喜歡桃花,小時候常常聽媽媽說外婆家好多桃樹十幾歲的時候從外婆那裏知道了桃樹的故事,父母的愛情使者。

那瓣桃花我爲你珍藏日誌

媽媽從小也喜歡桃花,少女的時候做着桃花般的夢,夢裏的她站在桃花樹下,她的白馬王子從遠處走來,擁着她在桃花樹下,映紅了她的臉龐,幸福了她的心。那一年外婆沒有多餘的地,因爲都種了莊稼和葡萄,那一年剛好有個公司領導經過這裏,看到這裏美麗的山水,一下子愛上了這裏,想投資徵地,外婆捨不得那些地,也捨不得這個住了幾十年的地方,在這個公司上班的一個主管給領導出了主意,留一些地蓋民房給村子裏的人住,把他們集中到一處,這樣空出的面積就大了,而且他們不用搬離村莊,村裏幹部同意了這個建議,而且蓋廠房還解決了一些勞動力呢,過了一段時間,村裏來了一羣民工,挖掘土填平了坑坑窪窪的田地,建起了廠房,服裝廠,蓋了宿舍樓,也安置了那些村民,一切就緒。廠裏請了師傅教那些有些縫紉基礎的人做童牀五件套和衣服,有一天,來了一個外地人,看了這裏的所有廠房,然後對領導說,感覺缺了些什麼,領導莫名其妙,沒有少啊,我這裏萬事俱備,工人也不缺,那個人望了望空蕩蕩的四周,這個周圍原來是莊稼果樹,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全砍伐了,那個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蓉兒的媽媽看在眼裏趕緊追上去問個究竟,那人笑笑揮了揮手,說:“我回去看看有沒有桃樹苗,現在是二月底馬上是三月了可以種些桃樹,你們這裏女工多,一定喜歡桃花,我以後想在這裏找到屬於我的那一瓣呢。”蓉兒的媽媽只當是玩笑,沒放在心裏,嘿嘿笑着離開了。

三月十二日植樹節到了,工人們一起牀就看到廠門口附近堆了很多樹苗,遠處一個身影好像拿着東西在挖什麼,走進一看,是之前來的那個小夥子用鍬挖泥坑呢,估計是栽那些樹苗,女工們好奇地問他,你在幹嘛,那人笑笑,沒看到我在種花嗎,和你們領導說好了,在這裏呢種上桃樹,我是賣樹苗的,今天義務幫你們種樹,一會村裏來人一起種,話剛說完來了一羣人,領頭的招呼那個小夥子,吃早餐吃了大夥一塊幹,說着帶他們進了廠裏的食堂,買了些早點和稀飯吃了起來,蓉兒的媽媽和女職工也在那裏吃,她望着小夥子俊俏的臉龐,不由的一下子紅了臉,匆匆吃好離開食堂。誰也沒注意她的表情,只有那個叫陳鋒的小夥感覺到,他忙低下頭吃東西掩飾自己的窘態。吃過早餐,他們一起去種樹了,桃三李四杏五,估計這個桃樹沒有三五年不會開花結果的,種下了就得每天服侍了,澆水一棵兩棵還行,一大片哎少說也有三十棵,幾乎每塊空地都種了,當然也有種菜的,陳鋒接了這個活,每天來澆水,他是有心思的人,想看到雲梅,得到叔叔的恩准把自己從市場買的樹苗全都栽在這裏,希冀他的愛情像桃花一樣盛開在三月,而云梅似乎也懂得他的心思,每天都來幫忙澆水,日子平淡的一天天過去,他們的感情也一天天的增加,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別人也偶爾的來一下,最多的時間是讓他們單獨在一起那麼幾十分鐘。

雲梅的媽媽看到他們頻繁地接觸後也感覺到了,趕緊和孩子的父親商量,原來父母一個朋友的侄子在外地打工,答應姑姑的請求準備回來相親,姑姑是和雲梅一個村莊,和他們家走的很近,也許那時候就有這個念頭了吧,過了一段時間,徐陽從外地回來了,來到姑姑家,因爲小時候去過雲梅家,也就沒那麼拘束了,見到雲梅的時候,不禁都愣住了,變化真大啊,都不認識對方了,女大十八變啊,雲梅端上一杯茶後就找了個藉口溜出去了,只有父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父母看中的是徐陽,又是老熟人的侄子,知根知底,放心,再說,徐陽也是一個忠厚的小夥子,勤勞肯幹,雲梅嫁給他不會受委屈,可是感情的事誰都不能說了算啊,雲梅絕食抗議,都不能改變父母的態度,徐陽呢不明究理,以爲女孩子大了害羞,還時常來雲梅家,這一天,他對雲梅說要回去上班了,半個月假到了,而云梅說過多次她有男友了,他只是笑笑沒回答,從小時候看到她就喜歡上她了,那時候她扎着兩個馬尾巴,走路一蹦一跳馬尾巴在腦後上下襬動,跟着他後面喊哥哥,後來漸漸大了,上學了,反而疏遠了,後來就沒怎麼聯繫了,沒想到現在姑姑爲他找的對像居然是她,他當然樂意,但是最近卻越來越感覺雲梅的心不在他這裏,他失落地悄悄離開了這個村莊去了打工的外地日子平平淡淡的過去,兩年後徐陽回來了,去了姑姑家,順便問了她的情況,姑姑嘆了一聲氣,那個孩子命苦,嫁過去半年那個人就生病了,晚期腦瘤不能做活還要拿錢治病,孃家的也貼補完了,看這裏光禿禿的一片,桃樹也賣了。

聽了這些,徐陽心裏一酸趕緊騎上鄰居的摩托車直奔雲梅家,眼前的景況讓他唰的掉下了眼淚,昔日光彩照人的梅子穿着老奶奶似的,憔悴的臉上沒有當年的微笑,擠出一絲苦笑的表情招呼着徐陽,徐陽心裏一陣陣發酸,趕緊問梅發生了什麼事,梅將他帶進裏屋,牀上坐着一個人,是陳鋒,但卻不是以前那個身強力壯的憨厚小夥子了,他患了腦瘤,前幾天剛從上海化療回來,有一年了,一點起色都沒有,爲了給他治病,家裏的積蓄全都用光了,孃家也補貼了,這個病是絕症,治沒錢,不治不能看着他等死啊,說着說着梅子痛哭失聲,而陳鋒卻像傻子一樣坐着無動於衷,也許他是痛麻木了吧,是啊,生活的'重擔全落在雲梅一個人身上,他們結婚一年半了,還沒有孩子,自己又得了這種病,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徐陽,許久許久,直到徐陽離開,他才深深地嘆了口氣,心太苦了。

徐陽回家後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回村裏廠裏做活,方便照顧他們,徐陽的父母怎麼說也不同意,當初是雲梅自己選擇的,現在這樣了憑啥叫你照顧,輪誰也輪不到你啊,徐陽見說服不了他們,自己做了決定,從家裏搬到廠的宿舍住爲了照顧他們,把自己幾年的積蓄也拿出來了,但是杯水車薪,醫藥費用太高了。年後,徐陽在廠裏做了兩份工,修理和裁剪,這些都是在外面偷偷學會的,爲的就是回來進這個廠做活,能有機會看到雲梅,到了三月,他從花市買來了桃樹苗栽在原來的地方,每天去澆水,一如從前,只是雲梅爲了陳鋒的起居生活,還要上班,沒有空餘的時間澆那些樹了。

又是一年,陳鋒的雙眼由於腫瘤的侵蝕失明瞭,只看見眼角的餘光,走路雙腿更不聽使喚了,這一年三月,徐陽和雲梅帶着陳鋒來到了桃花村梅的孃家,陳鋒雖然眼睛看不到盛開的桃花,心卻感覺得到春天來了,只是早春還帶着寒意,冷的身上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喃喃自語:桃花開了嗎?徐陽和梅子對望了一眼,兩雙眼都滿含淚水,異口同聲道:花開了,你種的桃花開了。轉眼三月底,他們又一次來到桃樹下,清風襲來,陳鋒似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空中飄落,落在他身邊,是花瓣嗎?說着無力地靠在梅子身上,幾天後,當最後一瓣桃花落下來的時候,陳鋒帶着遺憾和不捨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他深深愛着的梅兒,和這片美麗的桃花村。

陳鋒走後,梅子一度沉浸在悲痛中難以自拔,徐陽一如既往的照顧她,帶她去外面心帶她看電影,做好吃的給她吃。想讓她從痛苦中走出來。在徐陽無微不致的照中,雲梅慢慢地開朗起來,臉色漸漸有了紅暈,又一年桃花盛開,雲梅站在桃樹下面,徐陽笑着從遠方走來,走進了三月的情懷。那一年雲梅嫁給了徐陽,徐陽在心裏告訴陳鋒:鋒哥,這一瓣桃花我爲你珍藏,一輩子。

蓉兒聽完父母的故事才知道外婆家桃花村名字的來歷,也知道了媽媽爲什麼喜歡桃花了,原來有一段感人的護花故事。回來後經常打趣媽媽:媽,明年春天我讓爹也給你在這裏栽上桃花,媽媽說:傻丫頭,外婆家的桃花也是你爹栽的,說着一晃幾年過去了,漸漸地蓉兒長成了大姑娘了,出落的水靈水靈的,這一年,蓉兒和她爹栽的桃樹開花了,一片花海,雲梅站在花海中,笑了,蓉兒也快樂地在花的海洋裏跳着蹦着,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雲梅望着開心的蓉兒,心裏默默的祝福女兒:她會有一個像花一樣燦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