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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外婆傷感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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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離世已經是四個多月的事情,我剛過完22歲生日的第二天就接到外婆病逝的消息,那幾天心裏總是有種不安,還跟小姨討論外婆的病情,沒想到一切都來得太快。

思念外婆傷感日誌

那是一個萬物茂盛的四月,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車,心裏五味雜陳,心裏想着曾經和外婆相處的種種,想到了從今以後我沒有了外婆,一個人靠在窗邊掉眼淚。鄰座的阿姨驚訝的幾次伸頭過來想要問我怎麼了,但是她還是沒有這樣做。

那天從待的城市出發就一直在下雨,到老家的時候意外的雨停了,山裏的空氣格外的寒冷,我坐上公交到達小鎮在十字路口不安的等待哥哥過來接。表哥交代要我買些東西,其實這個時候我還在想,也許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終於還是到了,事實證明這也不是一個夢,我走到房子的時候,看見一屋子的人注視着我,我有些惶恐,哥哥在路上的時候囑咐我,見到外婆要朝她磕頭,但是我沒有。我徑直的走向外婆停牀的位置,挨着媽媽坐下來,看着外婆靜靜地躺在那裏,黃紙覆蓋着她的臉,我一時覺得外婆是不是睡着了,就像兒時的我見到的一樣,就這樣安靜地熟睡而已,也許過會兒她會跟我打個招呼說,大外孫來啦,跑那麼遠路跑累了吧。

我竟怔怔的有些出神,母親的嚎哭將我拉回了現實,內心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我哀傷的流淚,因爲我知道,外婆走了,我從今以後沒有外婆,而媽媽也沒有了媽媽。這句話我曾經在別人的故事裏看到,當我經歷這樣的事情以後,腦子裏閃現出這樣的一句話。

眼淚裏更多的應該是心疼,因爲外婆辛苦操勞了一生,最後因爲疾病的折磨離開人世,春節裏因爲要趕去上班,跟外婆打了個照面就準備走了,外婆在裏間裏虛弱的問道,你不留下住一夜嗎?你這走了什麼時候來看我。我跟她約定好了五一放假再回來,最後還是沒有等到五一,甚至最後一面我都沒有趕到。

道士的儀式還尚未開始,我和媽媽小姨還有表哥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外婆的旁邊,偶爾有親戚賓客過來,要出門招呼一下,我跪在地上給外婆燒紙的時候,看見燒過的灰燼一直往上盤旋,屋裏靜悄悄的,鄉下人都說,多燒點紙錢,能夠幫助往生者順利到達那邊,在那邊也會過得富裕。於是我便偏執的不停地在燒紙錢。

儀式的時間要開始了,外婆要被擡到家族老屋的堂屋裏,有幾個老者替她進行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次打扮,穿上了五領三腰繡花鞋,看着外婆瘦小的身體穿着這樣的衣服,我想也許外婆會很滿意這樣的打扮吧。小時候看外婆穿鞋,不大的腳麻利的套上有繡花圖案的鞋子,意外的覺得很靈巧。

外婆過世的屋子離老房子還有些距離,家族裏幾個男人牽住牀單的四個角擡起了外婆,我們跟在後面,媽媽跟小姨在撕心裂肺的大哭,我的眼淚也不住的在往下流,擡外婆的幾個人腳步沒有一致,我看到蓋在外婆臉上的黃紙偏在一旁,心裏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往心裏扎,這是我的外婆,明明在我的記憶裏在忙前忙後爲我做可口的飯菜,一下下賣力的用棒槌在小河邊給我洗着衣服。現在,她就這樣緊閉雙眼,不再給我任何的關心了。

外婆被放在堂屋桌子上的靈柩裏,這一夜需要家裏人守靈,家裏人坐在兩旁的長凳上,桌子底下點着長明燈,我就這樣冷冷的看着這個充滿我童年記憶的地方,時過境遷,堂屋也被翻修成新的地方,身邊很多外公家族的人我幾乎都不認識,他們在談論着翻修堂屋的事情,不時有人在安慰大哭的媽媽和小姨。

我本以爲這個夜應該這樣讓我面無表情的'過去,我看見外公大半夜的並沒有休息,而是拖着他中風的左腿走了進來,看着他年邁的樣子,除了心疼其實還有點恨,他一生暴戾的脾氣,外婆60多歲的時候還捱打,他依然我行我素的過着大男子主義的生活,我不懂這樣的婚姻是不是叫做悲哀。

我就看他在跟我們描述外婆要過世那段時間的一些事情,意外的覺得外公這個時候對外婆有了溫柔,講完之後他就靜靜地用臉貼着外婆的靈柩,大家都勸他早點回去休息,他明明困得不行,還是固執的挨着外婆的靈柩。

儀式舉行了兩天,從白天到晚上再到白天再到晚上再到了清晨結束了一切,我在這裏聽到了道士咿咿呀呀的聲音,中間我總共睡了不到十個小時,媽媽跟小姨一刻都沒有睡,她們一直在哭泣,嗓子都啞掉了,我們跟着道士的要求在棺木旁邊一圈圈的轉,給十大王磕頭。我感覺非常疲憊,但是躺在臥室裏聽見不遠處聲聲入耳的鑼聲,意外的有些慌張,外婆離開人世最好的一程我不能夠偷懶。

儀式最後的那天晚上,我們跪在大門口的路旁,聽着道士給我們念十月懷胎,我以前見過很多的孕婦,也深知她們的不易,然後在如此寒冷的夜裏,跪在堅硬的路上,聽着那些語句,聽着媽媽跟小姨已經哭不出的抽泣聲,我知道人這一輩子要經歷很多的事情,而骨肉分離,是世界上最傷痛的事。

天亮了,一切都已經結束,殯儀館的車子來了,我大腦開始變得不會思考,媽媽安排我去睡會兒我就去牀上躺着,半小時後我又起來了,兩天沒有梳洗,看着鏡子裏的我已經不像個人樣,我匆匆趕到堂屋,因爲外婆的靈柩馬上要被殯儀館的人拉走了,燒過最後一遍的紙,走完最後一遍的儀式,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擡走棺木,媽媽跟小姨扶着牆在放聲大哭,這一刻我的心碎了,媽媽和小姨再也沒有媽媽了,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外婆,她們一遍遍的喊着媽媽,娘啊,我扶着她們,生離死別,這種痛在一次次的攻擊我的心臟。

我被安排在拉靈柩的後一輛車上,車上的親戚還在糾結着前面的車外放播放器沒有響着哀樂,也許這是一場需要極度重視的過程吧,我默默地流着淚,看着外面往後閃去的農田。

到達殯儀館,棺木就被放在大廳裏,本以爲在火化之前再看看外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徑直就拉走了,一大家人無助的就這樣看着,然後便是漫長的等待,我走到焚屍爐後面的院子裏,看着煙囪裏噴出的青煙,我想外婆一定是隨着青煙去向了極樂世界,那裏有她盼望的一切美好生活。

骨灰被拿出來了,舅舅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而我這個時候就要趕上工作地方的車子,我靜靜的看着家人坐上回家的車子,站在殯儀館大門口,小姨在叮囑我要注意shenti,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要給大家報個平安,我再一次淚流滿面,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往車站。

很長一段時間總是想寫點關於外婆的一些文字,但每次都極盡的哀傷以至於寫不出任何的字眼。外婆走了四個多月。而我現在在一個她一輩子都沒到過的地方,講着她聽不懂的語言。

曾經做着與文字相關的工作,她到處跟人炫耀,說我家大外孫啊,是拿筆桿子的人,人長得秀氣,老師領導同學都非常喜歡她,每次回去看她她總是忙得團團轉,總是想給我吃最好的,我生來嬌氣,她就準備好洗乾淨剛晾曬好的牀單被罩,想讓我睡好。

北半球的夏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孩子們的暑假馬上也要結束,這一次我跟外婆不是依依惜別了,夏夜裏沒有人用蒲扇給我趕走白紗帳裏的蚊蟲,沒有人給我的洗澡水兌上花露水,沒有人會給我在角落的竹櫃子裏放上小零食,沒有了在我貪玩晚歸時外婆一聲聲的呼喚。

我已經長大了,也不在是當年淘氣的孩童,媽媽爸爸也開始老了,很多時候他們開始來徵求我的意見和看法。外婆,您的大外孫真的長大了,希望您在天上的世界裏能過的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