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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生本教育的心得體會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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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師從先生以來,求習生本理論,走進生本學校,觀摩生本課堂,然總未能領悟先生的學問真諦。私下思之,又總覺得“此中有真義”,每每想寫點感悟,卻 “欲辨已忘言”,乃知自己的學識功底尚淺,需繼續勤勉求學。在反覆習讀先生的書和文章,特別是在學習《研究法:迴歸本體》後,“歸一”的方法論引發我對下面幾個問題的再思考,雖是幾個平常的問題,但對我來說思維已是經歷了大的且不容易的扭轉,故書寫成文,作爲近來學習的總結和體會。

學習生本教育的心得體會範文

  一、教師的位置在哪裏?

中國人向來強調“素位而行”,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大概意思就是做人做事要格守自己的本份,根據自己處於什麼位置來做自己份內的事情,不要去幹涉,包攬別人的事情或是不屬於自己份內的事情。那麼要做到這一點,首先需要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其次需要知道自己應該做並可以做的事情。然而現實生活中,我們經常會越出自己的位置去包攬別人的事情,費力不討好還不自知。教師就是這樣一個尷尬的羣體。在教學中,我們總是梳理好每一個我們或者權威認爲重要的知識點,並不厭其煩的把“它”教給學生,看似我們在很細緻,很辛苦,很認真的“教”,實則我們是在剝奪了學生自己學習,自己探究知識的權利和機會,我們用自己的“教”替代了原本應屬於學生的“學”。殊不知我們教得越細緻,我們就越是偏離了自己的位置!就越是在做自己不該做的事情!那麼教師的位置究竟應該在哪裏呢?

在確定“教師的位置在哪裏”之前,我想首先需要判明誰是教育的真正主體。只要判明誰是教育的真正主體,其它問題都是不證自明的。

教育的主體一直是教育學界樂此不疲的論題之一。可以說,學界近年來形成的“教師主體論”、“學生主體論”、“師生雙主體論”、“教師、學生、 教材三主體論”、“主導主體論”等這些關於教育的主體的主要觀點,都沒有逃脫西方傳統的邏輯思維爲主體的二元論方法的思維定勢。他們都在試圖通過對主客體關係範疇上的邏輯推理,尋找並確定教育的“主體”、“客體”、“非主體”,以確定現實教育中教師和學生的位次併爲研究找到“科學”的依據。然而在這種“非此即彼”、“非彼即此”的二元思維模式下注定找不到教育的真正主體。事實也證明如此,在喋喋不休的關於主體爭論中,誰又能說服誰,誰又能證明自己的學說和觀點就無可爭議?靜思下來,這些主體論跟“教師中心”、“學生中心”論幾乎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都是二元思維的產物。

曾有段時間,自以爲找到了生本教育理論的疏漏,那就是我在生本課堂的講臺上我看不到老師,老師到哪裏去了?這是不是生本教育理論的一個缺陷呢?畢竟在以往的課堂教學中教師可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而我現在看不到教師的“教”,我如何來評價這堂課的質量,我甚至覺得這樣的課無法參加全國的調教評比。現在看來,這是我太習慣於將事物納爲“主體和客體”的思維方式犯的錯。這種二元的思維方式使我習慣於將事物分離爲主客,是非,善惡,美醜等相對的概念來認識事物,往往認爲執着一方,就是忽視甚至拋棄另一方,這種思維的結果必然導致我無法判明誰是教育的真正主體?導致我無法知道教師的位置應該在哪裏乃至教師本應該做些什麼?

因此,我們必須擺脫二元的思維模式才能明確教育的真正主體。生本教育理論提倡的方法論是:歸一 ——迴歸本體 。它的立場是,“教育的“一”就是提升生命,實現這個“一”最終和本質上要依靠被提升的生命自己。” [1]顯然,教育的本體在於學生生命的提升,而這種提升主要依靠學生自己。教育教學確能有效推動兒童的自主學習和提升,但學習是必須依靠學生自身的生命機制才得以發生的事情,任何外部力量是無法代替的。教師的“教”充其量也只是這外部力量而已,只是一個外因,真正的起作用的內因卻在於學生本身。迴歸教育本體的方法論,我們就無需再糾纏於誰是主體,誰是客體的爭論中。師生共處於一個沒有被割裂的整體,居於中心地位和起作用的是學生的學習,教師的位置也就理所當然的不應占據教育教學的中心,自然我們也就不需要以“教”去作爲評判“學”的依據。相反,如果教師在課堂上多一些不作爲,少“教”一些,不以教者自居,我們倒認爲這是教師“不越位”的表現,因爲她把有限的時間和空間留給了學生,讓學生能充分依託生命的內在機制去發展自身,去實現自身。畢竟教師的“教”作用只在於幫助、成全學生的“學”,而不是替代,包攬學生的“學”。

用“歸一”來取代“二元”的割裂;用“迴歸本體”來擺脫“主客”的思維窘境,不僅能充分明證了教育的真正主體,也爲教師“正位”,更是對傳統文化思維的繼承與發展。這也許就是生本教育理論生命之基。

  二、美德可教嗎?

蘇格拉底認爲:“美德即知識”。那麼按照他的論述,美德當然可以教授。但蘇格拉底自認無知,他論證說,因爲他無知,所以他不可能教授任何人任何東西。由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悖論:美德是知識,但它是不可教授的。至少蘇格拉底不會承認他教授美德。不可教授,那麼還有別的手段使美德被人們獲取嗎?當然有,蘇格拉底也給我們最好的例證。他整天流連於雅典的街市,與人們討論各種關於美德的問題。在談論中他就象一個助產士那樣去接生存在於人靈魂中的思想,幫助人們認識,發現自己內心中固有的善念和美德,引導人們向善,從而助其成爲一個完善人格、擁有美德的人。顯然,蘇格拉底在用助產的方式而非說教的方式使人們獲取美德。的確,美德是能夠爲人獲取,人們甚至能夠學習美德,但卻很難證明我們可以教授美德。所以,美德是不可教授的,尤其是不可以以說教的方式教授。然而,今天我們學校的道德教育卻正在以“上課”的形式向學生教授美德,然後以“考”的形式去檢驗學生的德行,不知不覺學生德性的真正形成卻被簡化和忽視了。

其實就在我們教授道德的同時,我們還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當道德被解析爲體系化,邏輯化的科學的知識,當他以知識的面目呈現於學生時,這種理性化的知識還是原本的道德嗎?顯然不是:他更確切的名稱應該是道德知識。因此可以說,學校是在教授道德知識,而後再通過考試等了解學生是否已經“知道”了我們教授給他們的“道德知識”,可事實上,學生記住道德知識並不意味學生獲得了道德,畢竟“知道”某條道德條律並不能保證一個人就具有了相應的德性!而且這些靠記憶所得的道德條律對他們具體的行爲並沒有絕對的指導意義,他們依然會順其本性去做他們要做的事。

由此可見,我們的學校德育必然低效,低效的原因不僅在於灌輸、訓斥、說教類似這樣的方法上的錯誤,更在於德育真正基礎——良好的教學—學習生態的兒童的美好學習生活的失落。道德的形成離不開美好的生活,生活是道德的根基之源,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說學校德育脫離兒童生活,這應該也是無可爭議的。其實,最初的德育是生活的一部分,與生活是完全融爲一體的。正所謂:擔水劈柴皆是道,舉手投足皆教育。在生活中存在着大量不可言說的道德,人們往往是通過自身的體驗去感悟它們,從而構建自己的道德體系。人們在追求美好生活的過程中追求道德,沒有強制,沒有灌輸,沒有說教,一切都是自主和愉悅的。但是隨着制度化教育的產生,學校教育與生活開始分離,德育也隨之遠離生活,施教者把人類形成的傳統美德解析成空洞的道德條律,並把這些抽象的行爲規定強加給受教者。這時失去生活根基的德育也就演變成了課室裏枯燥無味的說教,充斥着壓抑,強制,痛苦和虛僞,當然也就伴隨着無效的結局。因此要克服道德教育與兒童生活相脫離的狀態,只有讓兒童置身於道德生活的自然之境中,育德於生活中,對其學習、交往以及各種生活境遇做出合理指導,使他們獲得知識的樂趣並領悟到生活的真諦,從而提升道德境界。簡言之,就是要讓學生在道德的生活中而獲得道德。那麼怎樣才能讓學生在學校中過上道德的生活呢?

生本教育理論給我們提供了最好的方法:那就是依託學生內在的生命機制,建立美好學習生活的教學生態。“學習生活作爲兒童生活的基本的、核心的部分,是兒童天性得以啓動和發展,形成美好本性的搖籃,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兒童自在德性及其未來走向,並藉以迎接社會對兒童道德成長的進一步要求。” [2]在美好的教學—學習生活中,兒童會在不經意中自然形成了許多美德。諸如:自信、友愛、樂觀、熱情、進取、公正等等。這是因爲,生本化的教學生態:美好的教學—學習生活使兒童獲得了儘可能大的自主學習空間,最大限度的調動了他們情感的積極性與求知的主動性,使他們得以在生命的舞臺上展示自我的美,同時欣賞他者的美,就在這追求真善美的過程中,在這美好的學習生活中,素樸的,毫無功利的德性就融入了他們的本性,併成爲其中的一部分。無需苦口婆心說教,無需蠻橫無禮的強制,兒童在美好的教學—學習生活中自然而然地獲得了道德,在這良好教學生態中孕育出的道德將融入他們的本性並影響他們對未來的思考和行爲。美好的教學生態,成就美好的道德,成就美好的人,成就美好的生活,這確是一個令人嚮往的前景!

  三、 教師能做些什麼呢?

我從來沒有如此地懷疑過教師的作用!教師能做什麼?想想總讓人有些沮喪:很多時候我們居然是在教學生的本能,教他本來就會的東西。可是,我們一直以來都習慣於以教者自居,並無限擴大自己的職業功效,我們的口頭禪或或者應該說是我們的自勉語:“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老師”就是最好的證明。於是我們費勁心機的研究教法,從教學內容到時間的安排,從詩意的語言到優美的教態,我們力求把“教”達到科學化,技術化的完美的同時,卻把本屬於學生學習和求知的課堂成了我們教技表現的舞臺,我們對於自己的越位和失職卻渾然不知。何其不幸!事實上,這種外在於學生的“教”不僅不能促進學生的學習,反而是學生學習的干擾。就舉一個我自己的例子吧:院子裏幾個小朋友拿着一根跳繩,他們想玩跳繩的遊戲。我,一個成年人,理所當然我要教他們玩。於是我很費勁教他們遊戲的規則並不停給他們做示範,結果卻變成了他們牽着繩子而我在跳繩,與我的初衷截然相反,原本是他們要玩跳繩!後來,我放棄了教(實在是無能爲力),然而他們卻以他們的方式解決了規則問題,而且玩得很開心,很盡興。顯然,我的“教”既沒有讓孩子們學會任何規則,也沒有達到玩的目的。反而成了他們的干擾,反而使他們失去玩的樂趣,我對“教”的自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那麼該怎樣去改變這種“教”的尷尬呢?我首先想到了“留白”這個詞。中國古文化是比較崇尚空白的,古詩有云:不到處皆詩。中國畫也非常講究布白,總會在畫裏留下那麼一片空白,這空白不僅不會讓人感到遺憾,反而引起人的無限的遐思,從而增加了畫的整體與和諧之美。那麼,我們的教是不是也該借鑑“留白”,不要執着於完整知識的教授,把我們要教的知識留出來,少教甚至不教,留給孩子們自己去想象,去探索,去感悟。要知道只有深入他們內心並融入他們生活的知識才是屬於他們的知識。因此,留白,留白,再留白,只有我們留出越多的空白,學生纔能有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施展生命的智慧。其次,我想到的是,我們在“教”中應創設一個展示知識的原本面目的情境。這個情境能把生活世界的知識與科學世界的知識聯繫起來,讓那些經過邏輯分析,抽象的、系統化的知識在這個情境中能顯現出它最原初的,生活的摸樣,於是學生就可以通過這個情境中,從自己生活世界中的知識去認識、領悟科學世界的知識,使科學的知識成爲於自己的自身知識。只有這樣,我們慣常靠“教”的科學的知識才能與學生的生活和生命產生聯繫,他們將內在於學生並能爲學生所用,他們與考試無關,他們只爲學生更好的生活做準備併成爲學生的不可言說的智慧。最後,我想到的就是行不爲之教,把學交付給學生,安守做一個生命的牧者,欣賞生命的成長,觀看生命之花的綻放,於生命中感受自然和生命的美。

  四、結語

不論是西方後現代哲學所提倡的口號“回到事物本身”,還是中國禪宗的精髓要義“重現本來面目”,其主旨都是要克服主體與客體分立的二元思維。他們都在致力於尋找事物的本源、本相,沒有主客、沒有是非、沒有彼此的對立,一切都處於本源性地同一之中。生本教育理論提倡“迴歸本體”,歸一的研究方法與他們有類似之處。因此可以說“歸一”,既能與古老的中華智慧息息相通,又與現代西方哲學的思辨成果站到了同一思想高度,也更是對二元思維方式的超越。在對“本體”的追問中,我們能更明晰問題的矛盾所在,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思維侷限所在,也就能更有效的幫助我們解決教育現象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