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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桃姐的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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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桃姐》,印象最深的一個鏡頭,是一位常養老院跟媽媽吵嘴的女兒,在媽媽過世之後,拎着媽媽的遺物,站在大廳哭。這是一個不新鮮的情節,但是許鞍華沒有用近景,沒有用特寫,甚至沒有用正面,只是一箇中遠的背影。而且只佔了畫面的近二分之一。左邊的二分之一畫面,是兩個老頭在悠閒地下象棋,一箇中年女護工悠閒地嗑瓜子。

關於桃姐的觀後感

這樣對比感強烈的畫面,導演想表達什麼?親情的逝不可留?社會對老人的淡漠?還是生命的殘酷?但正如許鞍華自己所說,拍這部電影並不是指向什麼社會現狀,而單純是因爲她自己也已經六十五歲,是一個老人家。所以就像有位導演所說,電影的本質是記錄。許鞍華正是用一種淡淡不着痕跡的手法,在記錄自己的老年。跟《讓子彈飛》這樣的電影不同的是,《子彈》記錄的是老驥伏櫪,是姜文在記錄三位主演四五十歲依然很牛的這麼一種狀態,而《桃姐》則是記錄一種洗盡鉛華,淡泊如水的狀態。

正是這樣的一部電影,如同最簡單的白開水,非但從頭到尾的口感和味道是一樣的,就連吞嚥的節奏都一樣。最開始看了海報和宣傳,我以爲這會是一部催淚彈,但它不是;後來看到桃姐住進養老院之後的種種,我又覺得它會批判涼薄,但它沒有。《桃姐》所拿出來給觀衆看的,都是最日常的生活畫面,碎片式的畫面,甚至很難說有什麼明顯的敘事線索。電影本身沒有起伏,有起伏的都是觀衆的心緒。全片甚至連配樂都很少用,只在羅傑接桃姐回家,兩人一起收拾舊物那一場,起了淡淡的配樂,依然是像電影的口感那樣,摒棄煽情,但求溫情。我想這跟許鞍華的人生態度也有關,六十五歲的她至今未婚,無兒無女,跟媽媽一起租房子住,即便是在業界,也是爲數不多的堅守自己創作陣地的導演,可是這不代表無依無靠的老人家就要擺出自己無助的一面來博取他人的淚水。文章開頭那位過世的母親,面對兒子的不孝,女兒的責難,儘管眼神令人心碎,但是臉上依然堅強倔強。所以在閱讀本片的'時候,不但老人深有感觸,便是年輕人也會忍不住想像自己的晚年。

葉德嫺也是一位老人了,從我第一次在《與龍共舞》中看到她,再到現在的《桃姐》,她都奉獻出了自己教科書般的表演。她刀子嘴豆腐心,怕羅傑舊病未愈不許羅傑吃牛舌,但又精心烹飪了一塊讚不絕口的牛舌;她被羅傑接回家首先摸摸傢俱上的灰塵,一臉不滿但又細微得幾乎看不出來;她自己已經不能再照顧羅傑,便想張羅着再找個傭人,絮絮叨叨囉囉嗦嗦提了一大堆要求,好像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傭人,而是一個母親;她怕給舊東家添麻煩,無論是要自己掏錢住養老院,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回絕舊東家的饋贈,都令人覺得那節儉與善良,似乎是出自家傭對主人的客氣與感激,但更加是出於桃姐樸實無華的本性,毫不矯揉造作;她盛裝打扮跟着羅傑看首映,好心勸告身邊的甯浩別吸菸,自己看電影看得睡着,卻固執地跟羅傑說電影很好看;她知道堅叔老不修,但豁達大方地對很不滿的羅傑說,他還玩得了多久呢。葉德嫺與許鞍華一起,塑造了身材矮小可愛可親的桃姐,塑造了一個成功而完美的桃姐。

沒有生離死別,只有一張張空牀位,只有一場追悼會,一張黑白照片,和堅叔的一束白玫瑰。導演刻意迴避,因爲那已經不是桃姐的生活。在末日之前,桃姐仍然溫暖了身邊的每一個人,也溫暖銀幕下的我們。

這部不是爲了對抗而誕生的香港電影,算是尚存的香港電影。然而它放之四海皆動人。不着痕跡、不動聲色,但卻代入感極強,這就是一部好電影。對於這樣的電影,無法也不忍心從任何技術層面上評判分析,只能如標題所說,不作評論,只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