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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改釋放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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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改釋放犯(1)

勞改釋放犯

這是一座明朝永樂年間的古橋。

古橋下是一條幹涸的河牀,河牀裏亂石累累。

一男一女正在這荒涼的隱蔽處野媾。突然,男的亢奮中突然表情凍結,腹下那根東西縮成了棗。女人發現有異,順着男人的呆滯目光一瞧,立刻發出驚恐的尖叫。

只見在他們頭上方的土坎上有一顆骷髏,兩個深深的黑眼窩正盯着他們倆……

荒野中突兀地出現一顆骷髏本來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這顆骷髏正緩緩地,像有生命似的朝他們骨碌骨碌滾過來。那塊土坎很平坦,沒有坡度,骷髏滾進了凹坑裏,又鬼使神差地從凹坑裏滾了出來,慢慢向他們逼近,這就太恐怖了。

男人顧不上穿好衣服,一把拽起嚇呆了的女人,叫道:“不好,這是個冤鬼,快逃……”

浙贛線-K238列車正風馳電掣地從西向東朝饒州方向疾駛。

雖然秋高氣爽,但由於是國慶黃金週,所以車廂裏特別擁擠。由於特快列車車廂是全封閉的,加之12號車廂的空調製冷效果不很理想,所以給人一種悶熱的感覺。

一個年紀在30歲左右的年輕人旁若無人地坐在座位上,臉色蒼白。論相貌倒也不怎麼兇惡可怕,但此人有一個與衆不同的顯着特徵——頭皮淨亮、泛着青光,一雙眼睛像某種野生動物似的陰冷,帶着一種拒絕與人溝通的疏離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光頭青年是剛從監獄放出來的,是個惹不起的角色,所以即使他旁邊那個座位空着,也沒人敢插進去坐。

呂貓雙臂環胸,正思緒萬千。呂貓的大名叫呂漁,他爺爺是位中醫,深諳岐黃之術,更敬崇清代着名養生學家和技擊名家李漁,所以把孫子取名呂漁。呂漁從小受到家庭的薰陶,精通中醫,文武雙修,特別是在擊技方面,更得到祖上的真傳,猛如虎,輕如貓,一身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讓人驚歎。當地人都說他是狸貓轉世,漸漸呂漁的真名就讓呂貓替代了。

呂貓坐牢是糊里糊塗進去的。

那一年,開發商相中了呂貓的家鄉——江口鎮皇天畈的1500畝稻田,想用來開發工業園,在饒州市委書記的把持下,開發商竟以兩萬元一畝的低廉價格就搞定了。

民以食爲天,稻田是農民的命脈,矛盾隨即產生。

江口鎮被低價徵用田地的農民在呂漁的父親帶領下進行了艱難卓絕的上訪,從鎮到區到市,一級級往上告。於是矛盾進一步激化引發羣毆。呂貓的父親當場被人打死,江口鎮鎮長也在這場羣毆中被人莫名其妙用刀捅死,有人指控是呂貓捅死的。

人證、物證俱在,功夫在身的呂貓百口莫辯,被押進了南城監獄,判了12年徒刑。呂貓的母親也被活活氣死,一個幸福之家就這樣被毀了。

  勞改釋放犯(2)

常言說得好,禍兮福所依。在監獄裏,呂貓很幸運地被一個判了無期徒刑的怪老頭看上了,傳了他一手世上絕無僅有的鍼灸技法和陳式無極樁。怪老頭是國內無極樁的傳承人,雖然是監獄犯人,但獄警對這老頭也很尊敬。

有時管教幹部問老頭,爲啥要收呂漁爲徒,老頭笑笑,說:“緣分,這小子一身藥味,好像天生就是我的徒弟。”也難怪,呂漁幼小就學岐黃,潛移默化,舉止之中皆顯‘五運六氣’之象。別人看不出,這怪老頭是集太極、醫學於一身的大師,一眼就看出呂漁的資質。

呂漁跟着老頭學了不少鍼灸祕傳,又憑着自幼苦學的中醫技能醫好了很多獄友和管教人員,博得了大家的好感,獲得連續減刑,12年徒刑最終減成了8年。

刑滿釋放那天,呂貓流着淚不肯離開監獄,老頭拍着他的頭,說:“小子,你年輕,有本事,資質也好,出去後會發跡的。去吧,去吧……”

呂貓是一步三回首離開監獄大門的。這也難怪,8年時間,在這裏生活了整整2920個日日夜夜,再說,那個家早沒了。

一陣廣播聲打斷了呂貓的沉思。

“旅客同志們請注意:現在播報緊急求援,現在播報緊急求援。8號車廂有個小孩病了,如果您是醫生,請速到8號車廂,我們非常需要您的幫忙……”

聽到廣播的呂貓條件反射性地站了起來,接着又坐了下來。去不去呢?自己雖然不是真正的醫生,可好歹還是南城監獄裏的“名醫”,但自己畢竟是監獄剛放出來的。廣播急促地播了一遍又一遍,呂貓知道這列車上恐怕沒醫生了,否則不會反反覆覆地重播,躊躇了一會兒,他終於站了起來,朝8號車廂走去。

8號車廂裏已經來了一個醫生,列車長告訴他這位是饒州第二軍醫學院的內科陳主任,心血管教授。

呂貓掃了一眼那位饒州的名醫,隨即垂下眼皮。

“請問您是——”列車長神情莊重地問。

呂貓撓了撓發出青光的頭皮,說:“剛從南城監獄放出來的,聽廣播說有人病了,既然已經有醫生了,我就不必在這兒了。”

陳主任攔住他道:“既然來了就一起診治吧,多個同行好商量。”

只見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躺在牀位上,牙關緊咬,口角流涎,手足搐動,頸項強直,興許是體內血氣受阻,臉上呈現出可怕的赤紫色。一旁還站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小男孩的父親,此時他目光呆滯,那張富態的臉上一臉茫然,而孩子的母親正坐在牀邊垂淚。

  勞改釋放犯(3)

陳主任是全國的名校名醫主任,當仁不讓站在了前面。呂貓悶聲不響地看着陳主任診斷。

陳主任一看孩子的病狀,就診斷說:“小孩得了急驚風,須清心瀉火,平肝息風,急需一支氨基丙林,或者是布洛芬針劑。”

列車長傻了眼,K238列車上根本就不可能配有治療小孩急驚風的針劑。

西醫和中醫的最大區別就是:西醫治病立竿見影,藥到病除;中醫治病陰陽調節,順勢疏導,但西醫一旦缺少藥品和現代醫療技術設備,便束手無策了。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孩子的父親着急地問。

陳主任遺憾地搖了搖頭。

列車長說:“看來只有到上饒臨時停車,把孩子送下車治病了。”陳主任問列車長此時到上饒還需要多少時間,列車長說大約40分鐘。

呂貓聽了,不由自主地叫道:“孩子急驚風分秒必爭,再等40分鐘,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了。”

孩子的母親一聽,“撲通”一下跪在呂貓面前,哀求道:“醫生,救救我兒子的命吧!”

呂貓扶起女人道:“小兒稚陽純體,易受邪氣,抽搐目斜,角弓反張,此狀系生死關頭,倘若用錯一味藥都會出危險,不.過——”

“不過什麼?”陳主任問道。

“孩子目眥,額上有微汗,說明其體內腠理未密,太陽脈絡紊亂,造成氣血相阻,用鍼灸法針刺合谷、人中、百會,興許能出維谷。”

陳主任遺憾地說:“可我是西醫,不會鍼灸。”

呂貓見狀聲明道:“我這裏正好有銀針,我雖然不是醫生,但可以試試。”

孩子的父親一聽,盯着呂貓絕望地叫道:“我兒子不是小豬崽,你又不是醫生,怎麼可以試呢?”

中國人在處理一件事情時,即使有十分把握,有時也會說試試看。可當局者迷,加之呂貓在自我介紹中又說自己是從監獄裏放出來的,所以孩子的父親對他是一百個不放心。

呂貓冷冷地說:“這兒有醫沒藥,孩子的病情已十分嚴重,不馬上醫治就會有生命危險。孩子是你們的,治不治由你。”

呂貓的結論是那麼專斷和冷酷,救人如救火,眼見孩子的生命在慢慢消逝,陳主任一把拉住呂貓說:“事不宜遲,你就大膽治吧,出了事我扛着。”

陳主任這句話使呂貓一輩子都感激不盡。

呂貓頃刻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發亮,他掏出一個精緻的有機盒,裏面裝有十幾枚長短不一的銀針。他在小孩的合谷、人中、百會穴位上各紮了一針,接着又抽出一支長約8寸的銀針,從孩子的陽關之上的險穴命門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