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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思想對西方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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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文藝復興最先在意大利各城市興起,以後擴展到西歐各國,於16世紀達到頂峯,帶來一段科學與藝術革命時期,揭開了近代歐洲歷史的序幕,被認爲是中古時代和近代的分界。有人認爲中國的孔子思想對於文藝復興產生重要影響,一起來了解一下吧!

孔子思想對西方的影響

14世紀初,意大利威尼斯商人、旅行家、探險家馬可·波羅(Marco Polo,1254—1324)率先發表《馬可·波羅遊記》,又稱《東方見聞錄》,最早觸發了西方人對東方尤其是對中國的極大興趣和好奇心。繼馬可·波羅之後,許多近代歐洲人寫過東方遊記,這些遊記雖取得了巨大商業成功,但其中大部分未免荒唐離譜、太過草率,並未如實地、準確地理解中國的文化思想。

16世紀末耶穌會傳教士陸續到達中國,開始與中國知識階層相交往,與中國朝廷結成了親和關係,於是,西方關於中國精神、文化的研究正式起步。當時,耶穌會傳教士寄往耶穌會本部的信札成了歐洲最初全方位接觸中國的開端。耶穌會傳教士受到清朝皇帝以及高級官吏的隆重歡迎,這使初來乍到陌生土地的耶穌會傳教士對中國有了一種好感。不過,針對當時在法國先行出版、風靡一時的關於中國的學習讀本,耶穌會傳教士指出:一方面,該讀本存在諸多關於中國的錯誤解釋和理解;另一方面,當時中國的統治理念並不是《論語》中所承載的`孔子思想。事實上,雖然清代奉儒教爲國策,但在嚴格意義上,並不以孔子思想治國。易言之,明末至清代,中國的統治理念不是孔子思想而是新儒學或性理學。

意大利的耶穌會傳教士、學者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1610),被譽爲中西文明交流的開拓者,被中國士大夫尊稱爲“泰西儒士”。他不僅是天主教在中國傳教的開拓者之一,也是第一位閱讀中國文學並對中國典籍進行鑽研的西方學者。他除傳播天主教教義外,還廣交中國官員和社會名流,努力傳播西方天文、數學、地理等科學技術知識。但是,就像大多數耶穌教傳教士一樣,利瑪竇也覺得十分驚訝,當時中國佔統治地位的哲學與初始儒教相距甚遠。即使是今天,絕大多數西方東方學家也一再強調,歷代中國王朝諸如性理學一類的統治思想與孔子本人的教誨很少有聯繫。利瑪竇語出驚人:“性理學僅僅發展了孔子教誨的一部分”,這番話擲地有聲,極大地影響了清代士大夫的傳統學術觀念。不過,由於當時性理學是官方權威哲學和社會意識形態,清代士大夫尚無人馬上接受這一論點。但是,利瑪竇死後,清代學者開始批判性理學,通過引入正統經學的古典分析方法,大力發展了金石學、考證學等。

鑑於清代奉性理學爲國策,以利瑪竇爲代表的耶穌會傳教士熱心鑽研和介紹作爲性理學始祖的孔子及其《論語》,試圖藉助《論語》所闡發的純潔道德和治國理念,尋找治癒西方社會各種社會弊病的濟世良方。在《十六世紀的中國:利瑪竇遊記》中,利瑪竇這樣寫道:“被稱爲中國聖哲之師的孔子,把更古的哲學家的著作彙編成四部書,他自己又撰寫了五部。他給這五部書題名爲‘經' (The Doctrines),內容包括導向正當生活的倫理原則、指導政治行爲的教誡、習俗、古人的榜樣、他們的禮儀和祭祀以及甚至他們詩歌的樣品和其他這類的題材。”①以利瑪竇爲代表的最初西方傳教士關於中國思想的介紹有力地推動了當時方興未艾的歐洲文藝復興運動和社會變革。當時歐洲處於時代轉折時期,進步知識分子正在摸索一種不是以神爲本而是以人爲本的人文主義世界觀。對於反對世襲貴族弊端,追求自由、平等、博愛思想的法國啓蒙主義思想家來說,孔子的仁義道德、以德治國思想,生命價值、人格尊嚴以及天下大同理念等無疑是強大的希望之源和精神支柱。特別是,法國啓蒙主義思想家在揭露基督教的狹隘、虛僞和奴役本性時,直接從孔子的無神論姿態中吸取精神營養。在他們看來,孔子提出“德政仁治”思想,強調尚賢,呼籲“舉賢才”,這不啻是藉以摧毀歐洲絕對王政的一種烈性炸藥。換言之,孔子的諄諄教誨爲美國獨立戰爭和法國大革命作出了思想貢獻。因此,已故美國著名漢學家和哲學家顧立雅(Herrlee l,1905—1994)有理由把孔子推崇爲18世紀西方啓蒙主義的“守護神”。

當時除了萊布尼茨(Gottfried Wilhelm von Leibniz,1646—1716)、伏爾泰(aire,1694—1778)等大思想家十分推崇中國文明之外,還有許多思想家和學者高度讚揚中華民族的智慧和美德。例如,法國啓蒙思想家孟德斯鳩(Charlesde Secondat,Baronde Montesquieu,1689—1755)較早系統研究了古代東方社會與法律文化,致力於從東方文化中領悟歐洲的未來圖像,儘管他有時對中國傳統思想持懷疑態度,但卻熱烈歡迎孔子、孟子的民本政治思想。例如,在《論法的精神》中,孟德斯鳩以《中國的良好風俗》爲題概述了孔子、孟子的民本政治思想:“有關中國的記述談到了中國皇帝每年舉行一次親耕的儀式。這種公開而隆重的儀式的目的是要鼓勵人民從事耕耘。不但如此,中國皇帝每年都要知道誰是耕種上最優秀的農民,並且給他八品官做。”②

此外,當時歐洲上層熱衷於收集中國古代藝術品,這對歐洲藝術觀也產生了潛移默化的作用,不僅推動歐洲藝術擺脫新古典主義美學的束縛,也催生了以人的自然感情爲主旋律的浪漫主義美學。不僅如此,中國思想和文化也有助於西方人的基督教人生觀由來世人生觀轉變爲現世人生觀。當然,伏爾泰並不否認,歐洲近代史上,主要是人文主義開啓了文藝復興的序幕,但他同時強調,東方的發現給歐洲人敞開了新的道德的、物理的宇宙。東方的發現,向西方人展現了一個與歐洲截然不同的傳統與習俗,從而爲形成一種豐富多彩、絢麗多姿的東西方跨文化交往開闢了道路。